包惜弱被问住了, 难道他们一家不只有三口人吗?
她想了半天, 终于想出一个可能性, 于是脸色顿时一变, 仓惶问道:“莫非这些年来, 铁哥身边已经有……已经有……”
显然,她以为杨铁心在分离的十八年里, 因为忍受不了孤独寂寞,所以另娶旁人了。
“这样也好, 铁哥这些年肯定吃了不少的苦。有别的女人照顾他,我也能放心了。”不等方鹤梦回答, 包惜弱就自说自话起来。
“更何况我失节于完颜洪烈, 本就没有脸面再见铁哥。如今铁哥既然有了新的妻子, 那就叫他们把康儿带走, 走得远远的,好好过日子。”她红着眼圈, “至于我,就找个庵堂,绞了头发做姑子去……”
大概是想到不久以后,就要同心爱的丈夫与儿子远隔天涯,所以包惜弱说到最后,终于忍不住伏案痛哭起来。
方鹤梦一脸懵逼,她还什么都没说呢,包惜弱就已经靠着脑补把自己给整哭了?
“王妃,”她连忙伸手拍了拍包惜弱的后背, “穆大叔心心念念的人,从来就只有你一个,又哪里会去娶别的女人呢?”
包惜弱哭声一顿,语气幽怨道:“他心里装的人可多着呢,我又算得了什么?当初为了救他义兄的妻子,为了保住他义兄的唯一血脉,他竟宁愿舍下我,以致于我俩硬生生分离了十八年。”
话虽如此,可她好歹是不哭了,从而也让方鹤梦得以把剩下的话继续说完。
“穆大叔身边虽然有一个女人在照顾他,可这个女人的年纪却跟小王爷差不多,是穆大叔十几年前收养的义女。”方鹤梦俏皮一笑,“而且这位穆姑娘不仅模样漂亮,对穆大叔也是格外孝顺。让她做您的儿媳妇,那是再好不过的了!”
得知丈夫当真没有续娶,包惜弱顿时破涕为笑,也不再继续翻十八年前的旧账了,反而因为方鹤梦的玩笑话转而埋汰起了自己的儿子。
“倘若穆姑娘真的那般乖巧听话,那只怕她成亲之后不但管不住康儿,反过来还要被康儿欺负得直抹眼泪呢!”包惜弱叹了口气,拉住方鹤梦的手感慨道:“只可惜你已经有夫家了,否则以你的性子,定能督促着康儿成为一个好丈夫、好父亲。”
方鹤梦当即把手一缩,汗颜道:“王妃,您真是太抬举我了。小王爷这样的人物,又哪里会乖乖任我调/教……咳,哪里会乖乖听我的话呢?”
“什么听话?”说话间,杨康已然风风火火地推开木门,从屋外走了进来。见包惜弱双眼红肿,脸上泪痕斑驳,他登时就对边上站着的方鹤梦怒目而视道:“是你将我母妃惹哭了?”
嘿,这可真是人在屋中站,锅从天上来……不对,包惜弱刚刚之所以哭那么伤心,她好像的确要负一部分责任。
“康儿!”包惜弱嗔道,“是我自己想起伤心的事情来了,关方姑娘什么事?”
虽说得知自己误会了方鹤梦,但以杨康的性子,那是绝不可能拉下脸来给别人道歉的。于是他便撇过头,将视线从方鹤梦身上挪开,然后用一种极其傲慢欠揍的语气说道:“就算母妃不是被她惹哭的,以她的身份,也应当使出浑身解数逗母妃开心才是。可如今母妃脸上尚有泪痕,这便说明她侍奉得不够精心到位,须得……”
“小王爷,”方鹤梦懒得看他装逼,因此直接打断道,“您想出摘月亮、摘星星的法子了吗?”
“……”
杨康词穷,此局方鹤梦胜!
其实杨康这趟过来,是像往常一样特意给包惜弱送小动物的。
他知道母亲心慈,除了每月布施救济灾民之外,最喜欢做的事就是照料这种一手就能捏死的脆弱生命。所以,每当他得了空,就会送一些受伤的猫猫狗狗、兔子小鸟过来,让包惜弱为它们医治。
当然,这世上哪有那么多受伤的动物让他撞见。不过都是抓来之后,被他或者被下人故意弄伤的。
至于,他为什么不干脆送些健康的动物过来,也免得惹包惜弱伤心感怀?
啧,他就是要包惜弱把心神全部放在这些小玩意儿身上,没空管教他。因为只有这样,他才能够真正做到无拘无束、逍遥自在、作天作地、胡作非为~
“哎呀,王妃!”只听方鹤梦忽然间惊呼一声,“我怎么瞧这兔子的后腿,不像是被陷阱所伤,反倒像是被人故意折断的呢?”
“是吗?”包惜弱闻言,立刻停下了给兔子上药的动作,转而轻柔地托起兔子的后腿,仔细打量着。
“这伤口似乎的确不像是陷阱造成的。”她蹙着眉头,语气不满道:“也不知道是哪家的毛孩子调皮捣蛋,放着正事、善事不做,竟偏偏以欺凌弱小生灵为乐。”
“王妃说的对。”方鹤梦附和道,“干这事儿的毛孩子,平日里肯定是被家中长辈教训得少了,皮紧欠收拾。要是被我知道弄伤兔子的毛孩子是谁,我定要代替他的父母,拿藤条好好抽他一顿!”
杨·皮紧欠收拾·毛孩子·康:“……”
“这可不行。”包惜弱摇了摇头,“这种事还是要孩子的亲生爹娘来做,外人若是代劳了,便容易被小孩子给记恨上。要是小孩儿因此前来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