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鹤梦正在试最后一遍嫁衣, 只是这会儿光线已经彻底昏暗下来, 屋内也只有一面巴掌大的铜镜, 因此她根本看不清衣服的上身效果。
“管他呢, 反正我无论穿什么都好看!”想到令狐冲揭开盖头时可能会出现的惊艳神情,方鹤梦忍不住就咬着嘴唇笑出了声, 然后伸手便准备将嫁衣脱下来。
然而她这厢才刚将腰封解下,结果就听到屋顶处突然传来了几声异响。她当即抬头看去,谁知竟然对上了田伯光那双闪闪发亮的眼睛。
至于对方是看到了什么,以致于眼睛亮得堪比烛火……
“我可什么都没看见。”田伯光说着, 又搬开几块瓦片,好让自己能跳进屋子里去。“你这里三层外三层, 穿戴得整整齐齐。我就算想看点儿香/艳的,也没法子呀!”
“再说了, ”他暧/昧一笑,“朋友妻不可欺, 你明天就要和令狐冲拜堂了, 我这当大哥的,怎么着也不能占弟妹便宜,你说是不是?”
方鹤梦摆摆手,扇开从屋顶簌簌落下的灰尘, 没好气道:“你这话难道不是在占我便宜?自称令狐冲的大哥, 喊我弟妹,那我岂不是也要叫你一声‘田大哥’?”
“哎!”田伯光笑眯眯地应道,“不亏我千里迢迢赶来观礼祝贺, 这声‘大哥’可真是熨帖到我心里去了。”
“千里迢迢?”方鹤梦瞅不惯他的得意样,“无论是华山和嵩山,离黑木崖可都没有千里之远吧?”
“瞧你这话说的,我虽然是从嵩山派过来的,但再往前数,我不是还在福建吗?”田伯光摸了摸自己重新长出来的胡子,感叹道:“你交代下来的差事,做起来可真难。要不是我轻功好,恐怕早就让人捉住了。”
方鹤梦也有些好奇:“小门小派也就算了,可你是怎么连少林武当都来去自如的?”
“这个……”田伯光难得有些尴尬,“少林和武当,我直接把剑谱塞到他们的功德箱去了。”
方鹤梦比了个大拇指。
“话说回来,要打听你们的消息可真不容易。之前你写信说自己身中奇毒,要去请杀人名医平一指为你医治。我虽然心里担心,可也不得不按照你的吩咐,先把辟邪剑谱的事给办了。”
田伯光说到这里,忽然从怀里掏出一件写满了小字的红色袈裟。
“随后,我前往开封寻你和令狐冲。结果谁知道,你居然被人送上黑木崖,进献给东方不败当小妾了。我那个急呀,只能去青楼边喝花酒边想法子。好在天无绝人之路,让我遇上了日月神教的特使。”
“我就说,你这肚子怎么鼓鼓囊囊的,原来是把辟邪剑谱也带来了。”方鹤梦揶揄了一句,然后解释道:“令狐冲潜入黑木崖的时候,就是易容成了那个特使的哥哥,所以他也算为数不多的知情人之一。”
“那这知情人的嘴可不怎么紧。”田伯光把袈裟递给方鹤梦,“不过我也挺纳闷,这辟邪剑谱藏得隐蔽,你是怎么得知的?而且,我特意向林平之——林家正儿八经的长子嫡孙旁敲侧击过,人家可根本连辟邪剑谱的名儿都没听说过。”
方鹤梦接过袈裟,任系统将其收录下来,说道:“你是不是还想问,为什么送给其他门派的剑谱都是真的,可偏偏嵩山、华山、青城这三个门派,我要给他们假剑谱?”
田伯光点点头:“嵩山派和青城派也就算了,可华山派是令狐冲那小子的师门,你怎么连他师父都坑上了?”
方鹤梦也知道,虽然岳不群未来会把令狐冲虐得死去活来,可在目前的时间线上,对方除了给自己立立君子人设,却也没做什么坏事。
反倒是她站在上帝视角,一心想要替令狐冲除去将来可能爆发的隐患,却没有思考过自己的所作所为放在当下是否合适恰当。
“怎么能说是坑呢?”尽管如此,面对田伯光的问题,方鹤梦还是理直气壮道:“大家都知道,华山派的岳掌门是谦谦君子,怎么会在没有得到林家的许可的情况下,就擅自学这‘辟邪剑法’呢?既然不学,那他自然也就不会出什么岔子了。”
田伯光耸耸肩:“那只能祈祷岳掌门是个真君子了。如果他当真因为练这假的辟邪剑法,从而走火入魔、气绝身亡什么的,那可别想令狐冲能轻易原谅咱们。”
闻言,方鹤梦顿觉不妙,于是问道:“我不过是让你在原剑谱的基础上,随意增减两个字而已。你该不会酒喝多了,大笔一挥,直接把剑谱改了一大半吧?”
“那倒没有。”田伯光不着痕迹地挪了挪屁股,时刻准备夺路而逃。“我就是把辟邪剑谱倒着写了一遍……哎,你放心,剑谱里最精华的那一句,我可还是写在最前头呢!”
“嗯?”方鹤梦眯起眼睛,拉长了音调。
田伯光伸手往袈裟上一指:“瞧,就是自宫的那句。”
“田——伯——光!”方鹤梦怒喝。
“别气,别气!”田伯光立刻从座位上窜了出去,紧贴着屋门,摆手赔笑道:“要知道,男人最怕母老虎了。当心你这副凶巴巴的模样被令狐冲看到,他就悔婚不娶你了。”
方鹤梦才不听田伯光这番鬼话:“明天就拜堂了,他这会儿是不能过来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