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里再没有什么是能比国宴更让人津津乐道了,可转眼就出了正月。 二月二,龙抬头,景文帝派太子前往升龙台,代天子祭天祈雨。民间也多有祭祀,祈求风调雨顺。 青槐也在这一天回到了国公府。 刚进了国公府的后院,青槐就被镇国公给请到了书房。 没过多久,绍芷秋也被叫了过去。原本青槐被请到府里是世子爷去求的皇上,进了府以后也没有见过镇国公,如今镇国公相请,青槐虽然不知道是为什么,但还是恭恭敬敬的听着镇国公和她续着闲话。 镇国公祖上与青槐祖上是有交情的,只是青槐祖上渐渐隐世,行事低调,渐渐的断了联络,只剩了些书信往来。而且只限于族长与族长之间。 镇国公委婉的将十五宫宴上发生的事说给青槐听了,虽然青槐已经从父亲那里知道了,但此刻镇国公说起,她只是点头听着。 等绍芷秋到了,镇国公便正式的问了青槐,可否将绍芷秋收为弟子。 青槐在昭华长公主那的差事已经做够了年纪,本是要出宫成亲的,可是天有不测风云,青槐的未婚夫也是隐士家族的后人,随侍在大皇子身边,大皇子常年领兵在外,青槐的未婚夫为了保护大皇子,战死了。 于是青槐又在昭华长公主身边多待了两年,不日就要回族,才被世子找到机会求了过来。 绍芷秋一进书房,就看到国公爷和青槐两个人正在喝茶闲聊,上前给镇国公和青槐问了安,就乖乖的立在了一旁。 “如今这丫头的底子是青女侍给启的蒙,她又与青女侍十分投缘,想要正式拜到青女侍门下,不知可否?” “说来惭愧,不是青槐托大,只是青家祖训,不收外徒。”青槐歉意道。 “原来如此。”镇国公看了看绍芷秋,端起茶来抿着。 “只不过若不以师徒之名,我倒是可以将四姑娘教到及笄。至于府上另外两位姑娘,还请另请他人,青槐精力有限,只怕会耽误了她们。” “若是如此自是甚好!”如今过了年,绍芷秋也八岁了,等到她及笄,还有五年。 “那青槐姑姑可不可以住到我那去!”绍芷秋兴奋道。 一想到院子里有一个武功高手坐镇,绍芷秋就十分开怀。 镇国公转头看向青槐,见青槐点头,便答应了。 “祖父,我想将淸秋院北边的花园并进院子里,孙女怕人多吵闹,扰了青槐姑姑休息,那花园平日里也没人去玩,不如给了孙女吧!” 见绍芷秋只要有机会,就狮子大开口,镇国公十分无奈。 不过偏院边上的一处小花园,倒是也没什么要紧。 镇国公又给绍芷诺和绍芷晴请了教武的师父暂且不说,只说青槐到了淸秋院后,见绍芷秋操练那些小丫头,也不插手,只管看着绍芷秋。 慕氏得了吩咐又找了会手艺的粗使婆子重新给绍芷秋修了院子,淸秋院立时大了一倍。 等淸秋院修好了,绍芷秋便正式开始培养自己的亲信了。 今日是年后绍芷秋第一次去见朋轩,朋轩此时已经得了消息,才知道平日里和自己读书论事的小公子原来是个小姑娘,心下惊愕的同时又不免惋惜,绍芷秋如此聪慧,若是个公子,前途不可限量,可偏偏是个姑娘。 后来又听说陛下特准她参加武举,更是觉得十分可惜,那么聪慧的一个人,为什么要习武呢! “姑娘。”再见面,朋轩显得十分拘礼。 “朋轩先生为何落了俗套!平日里可不见先生这般。”绍芷秋恢复了女儿的装扮,一时间朋轩很难将这个粉雕玉琢的小女孩儿同那个机灵调皮的小公子认做同一个人。 可毕竟朋轩心性豁达,两人找了本书读了起来,没一会儿倒也适应了。 “旧朝末年,最能与太祖皇帝抗衡的便是柴氏一族的岂远军,可惜岂远将军英年早逝,岂远军就算再厉害,没了主帅,也只能同散沙一样被人蝉食。” “可见后继之人对于一个家族来说有多重要!若是柴氏一族有人能支应起门庭,就算岂远将军病逝,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但凡有可继之人,岂远军仍是一把利剑!” 朋轩点头,两人正在看本朝的建朝史记。 绍芷秋听说过岂远军,也是从四皇子那里听来的,传言岂远将军死后,岂远军内无领事之人,几个副将你不服我,我也不服你,率领部下各自为战,最终被历史淹没。 可也有人说,有一部分岂远军,隐姓埋名跻身江湖,暗中保护柴家后人,以期柴氏再出英主。 四皇子对这个说法十分确信,前后派人在江湖暗访了四五年,只是绍芷秋不知内情,后来又发生了写什么绍芷秋也无法揣测。 “这倒是有趣,朋轩先生若是得空,可否多找些旧朝灭朝时的野史杂记来读读?” “这有何不可。”朋轩笑道。 两人正说着,绍泽轩带着二宝走了进来。 “听祖父说你不进族学了?”绍泽轩问道。 “族学的先生讲课讲的及慢,我若在这里同朋轩先生读书,不出一年便把族学里还没学的书都读了。”绍芷秋不以为意道。 绍泽轩略微皱眉。 “你如今备受瞩目,若叫人知道你连族学都没读完,又成日里的舞刀弄剑,将来在京中如何能与贵女们相处?”绍泽轩更担心的是她的婚事。以绍芷秋目前的状况,想娶她进门的必是些唯利是图的人家,正派的豪门勋贵,怕是极不愿她进门的。 “大哥哥!我若是每日里好好去族学,不习武,知进退,京中的贵女们就能高看我一眼了?我才不要为了她们坏了自己的打算呢。”绍芷秋正色道。 绍泽轩虽然不愿意,可是也知道绍芷秋说的确实没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