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秀一跑开,楚衍便彻底坐不住了。
永和宫的几个丫鬟也算是有分寸之人,若不是贺云清病的严重,恐怕不会轻易上门来求。先前是楚昕爱面子,不愿意做二人中间率先低头的那一个,可是如今这种情况…楚衍安慰自己,他只是不愿意同病着的贺云清计较罢了。
“李公公,摆驾永和宫。对了,立刻派人去请太医。”
“是。”
这边熄了勇气的灯秀,跟着春草加快了步子赶往太医院,有些义愤填膺:“要是让我知道欺负咱们的人是谁,我绝对不会放过他们的!”
春草也是面色凝重,“这件事一定是有预谋的。咱们永和宫关门这么久,为何偏偏今日被提及?再加上你我都被人拦路,真不知这幕后黑手到底安的什么心!若是陛下在就好了…”
“哼!还提陛下做什么?我真是看错人了,没想到陛
下真是冷血,娘娘病成这个样子,他居然如此冷酷!”
“恐怕藏在暗中之人正是看重了这一点,所以才有恃无恐吧。”
灯秀叹了一口气,“咱们娘娘行事一向低调,什么时候招惹过是非?为何那些人就不肯消停呢?”
春草有些担心,“你说幕后那人计划的如此周全,会不会即使我们去了太医院也…”
“呸呸呸!不会的!今日就是硬闯,也一定要带个太医回永和宫!”
想起灯秀的大力气,春草总算有了几分精神,“灯秀,还好有你,不然今日咱们就遂了幕后那人的心思了。”
待到二人来到太医院,言说要请个太医去永和宫给淑妃娘娘瞧病,守在门口的药童一脸惊讶,“方才不是来了一批人,带了王太医和张太医去永和宫吗?”
“什么时候的事?”灯秀和春草也糊涂了。
“就在你们之前,几个侍卫闯了进来,不由分说的就把人带走了。怎么,你们难道不是一起的吗?”
灯秀和春草对视一眼,“难道,是陛下?”
两人再也等不及了,飞快的同那药童说了声“抱歉”
,就撒开腿跑了出去。望着二人匆匆忙忙的背影,药童无奈的摇了摇头,“真是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别多啊。”
灯秀和春草想的不错,能够这么快召集人手去太医院把太医带过来的,也只有楚衍了。
听说贺云清高烧不退,楚衍不过思考了一瞬,便做出了决定。等到他带着一行人来到永和宫时,才发现永和宫里只剩下一个小丫鬟守在贺云清身边,当即皱了皱眉。
“其他人呢?”
冬香战战兢兢的跪在地上,“回陛下,香草被带去了长春宫,灯秀…说是去救春草了。”
“救?”听到这个字眼,楚衍敏锐的皱了皱眉。
“太后娘娘派人来,说是要带走娘娘,可是娘娘病着下不来床。奴婢们想去请太医,但是有长春宫的人守着,香草就跟着她们走了。
灯秀和春草,一个去乾清宫,一个去太医院,中间灯秀回来了一会儿,说是半路上差点遭人绑了去,担心春草遇到危险就去找她了。”
冬香虽然吓的不行,好在还没有乱了分寸,算是利落的同楚衍说明了情况。联系到今天发生的一切,楚衍哪里还不
知道这是有人要对贺云清动手?
“暗一!”
“臣在。”不知道何时在院中出现了一个黑衣人,此刻他正低着头,看不清楚面容,然后一身戾气却让人望而却步。
“给朕好好查个清楚,无论幕后那人是谁,绝不留情!”
“是。”一声令下,黑衣人蓦地消失在众人视线当中。若不是院子中留下的脚印表明了他的存在,恐怕还让人以为是自己眼花了呢。
“祖母…祖母…”
突然从床榻上传出几声轻唤,那声音虽然不高,可是在此刻寂静的寝宫中却听得格外清晰。
楚衍竖着耳朵听了一会儿,确认那声音是贺云清无疑,立刻起身走了进去。
眼下贺云清的状态并不好,高烧不退让她的脸上显出不健康的红色,额头、衣衫上全是因为发热而出的虚汗。
楚衍将手轻轻放在她的额头上,只觉得烫的不行。而床榻上躺着的人儿,此刻好似陷入了什么可怖的处境里一样,
连声的低喃以后,开始抽泣起来,手也胡乱摆着。
楚衍担心她着了凉,连忙握住她的手,然后细心的替她将被子掖好。
贺云清有些发热的手一落入楚衍的大掌中,顿时觉得舒适了几分。她下意识的握着楚衍的手放在自己的额头上,似乎是有些舒服的蹭了蹭楚衍的手掌。
感受到贺云清对自己的依赖,楚衍一直紧皱着的眉头总算松了几分。可是没过多久,贺云清又低声抽噎起来,这一次,楚衍终于彻底听清楚了她的低语。
“祖母…你在哪里,清儿好想你。”
说来也怪,都说对于逝去的亲人思念到极点,他们会入到你的梦里来。可是自从定国公府的太夫人,也就是贺云清的祖母去世以后,每晚的睡梦中贺云清从来都没有见过她。
她虽然身体不算顶好,却也甚少生病,都说病来如山倒,此刻的贺云清近乎是烧糊涂了。她这么一糊涂,人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