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队伍是急行军,回宫的一路上都尽量很少停歇,除了夜里不方便赶路,以及用饭的时间外,几乎是一刻不曾停歇过。
这样的结果便是贺云清一路上都备受颠簸,她其实还好,还能坐在马车里,虽然闷热了点,总不至于受那风吹日晒。
队伍后方的士兵们都是小跑着跟上,一天下来,嘴唇都干裂了。
不过在马车里闷的久了,难免有些不太舒服,夏天穿着并不是很透风的衣裳,坐在同样密不透风的马车里,感觉其实并不好。只是比起车窗外四扬的尘土,在马车里待的时间久了,也就习惯了。
楚衍和贺云清坐在各自的马车中,然而归心似箭的心情却是一样的。虽然宫中有两宫皇太后坐镇,可是一日没有返回宫中,这心中便一刻不得安静。
因为加快了脚程,原本七八天的路程被生生缩短成了四天,第五天的清晨,贺云清终于可以从马车外,望见京城的一角。
快了,马上就要到了!贺云清的心情也跟着紧张不安
起来。楚衍先前收到的信还是十天前寄过来的,如今十天过去了,不知道太子的病情现在如何了?
有没有好转?还是病情加重了?天花这种病,在这个时代可是闻之变色,一个不小心恐怕连命都丢了,但愿太子他吉人自有天相。
又过了一个时辰,队伍终于来到了皇宫前。此次楚衍返程,宫中早早便收到了消息,因此,等到马车终于在宫门前站定时,庄妃带着宫中剩下的一众妃嫔,一同来迎接楚衍。
只是楚衍下了轿撵之后,并没有立刻上前,而是绕到贺云清所在的马车前,唤道:“该下车了。”
当时事发突然,宫中只知道楚衍要回来,却不知贺云清带着五皇子也一并回来了。庄妃及一众守着的人一开始还有些迷茫,不知道楚衍在做什么。更有甚者,担心这马车里坐着的,是陛下新纳的妃子。
楚衍本就不是一个沉溺女色之人,每月往返后宫的时间都是固定的,这个时候若是再有新的妃嫔进宫来分了她们的宠,本就无甚宠爱的妃嫔,想要侍寝岂不是遥遥无期?
不过,等到马车里的人露出真面目,恐怕也和新纳的妃嫔差不多了。
香草掀开帘子,贺云清便从马车中探出头来,看着面前楚衍伸过来的一只手,犹豫了片刻,还是吧手搭了上去。
在楚衍的帮助下,贺云清顺顺利利的下了马车,然后转身,将马车中的五皇子抱了出来。
昨夜睡得不安稳,此刻这小家伙不知道何时又睡了过去,虽然当着一众妃嫔的面儿有些失礼,贺云清还是没忍心叫醒他。
至于楚衍?心疼幼子的他看了脸色有些发黄的楚昀一眼,巴不得赶紧进宫,好让这孩子好好歇着。
而守在宫门外的一众妃嫔们,则是神色各异的看着楚衍同贺云清缓步朝她们走来。
贺云清面不改色的承受着来意各方的惊讶、嫉妒、怨怼和幸灾乐祸。都说三个女人一台戏,现如今这么多妃嫔聚在一起,那可真是比行宫里请来的戏班子还要热闹了。
庄妃到底是这些人中位分最高之人,待到楚衍和贺云清走近,眼含热泪的上前:“陛下,妹妹,你们可算是回来了。”
一段时间未见,庄妃的状态似乎不太好,脸上是妆容难以掩饰的憔悴。此刻她双目含泪,半是喜悦,半是激动的看着楚衍,好像终于找到了主心骨一般。
她这副样子,便有不少同她交好之人争抢着向楚衍诉说这段时日以来庄妃的不易。
“陛下您有所不知,自从太子染上重病,庄妃姐姐是
忙前忙后,整日衣不解带的在太子床前守着,若不是后来太医诊断出这是天花,将太子隔离了起来,恐怕您现在见到的就不是这般活蹦乱跳的庄妃姐姐了。”
“是啊是啊,庄妃姐姐这般仁厚,实乃你我学习的典范啊!”
楚衍看了庄妃一眼,眼中微微动容,“庄妃,你辛苦了。”
庄妃忙不迭的低下头,轻轻擦了擦眼泪,然后抬起头笑着看向楚衍:“臣妾也算是太子的母亲,做这点事算不得什么。倒是陛下和淑妃妹妹,一路奔波辛苦了吧?臣妾已经命宫人将寝宫都收拾利落了,你们快去歇一歇吧。”
“不必,朕先去看看太子,淑妃带着五皇子先回去吧。”
“是,”贺云清道,“这段时间有劳庄妃娘娘了,妹妹感激不尽。”
庄妃拉着她的手,“妹妹这是什么话,妹妹的事情就是姐姐的事情,你我不必这般客套。”
贺云清也笑着点点头,“既然如此,那妹妹就先带着五皇子回去了,这孩子一路上都没怎么睡好,等到事情处理妥当,妹妹改日再去叨扰姐姐。”
“好,妹妹快去吧。”
同庄妃简单聊了几句,又向着同样等在一旁的其他妃嫔点头示意,贺云清便带着五皇子和一众丫鬟匆匆赶向永和宫。
当然了,即使步履匆匆,她也没有错过身后妃嫔们关于她的议论之声。
“真不知道她怎么想的,怎么这个时候回来了?”
“瞧着吧,太子没有事还好,若是有什么不测,太后那边不会轻饶她的。”这人口中的太后自然是楚衍的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