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有所不知,这不成器的小子名叫小德子,乃是奴才新收的养子。小德子,还不快来拜见德妃娘娘!”
李公公转身拉了小德子一把,小德子顺势跪了下去:“小德子参见德妃娘娘。”
只是他却没有听到叫起的声音,德妃似笑非笑的看了李公公一眼:“许久未见李公公,当真是臣妾消息闭塞了。若是早知道今日小德子到这里来,臣妾怎么着也得准备上一份见面礼才是啊。”
她这话可真是诛心。
李公公便是再是楚衍身边的内侍,到底也是个奴才。德妃这番话分明是将李公公放置在高高在上、不仁不义的位子上。
若是楚衍再昏庸荒唐一些,恐怕等待李公公和小德子的,就是天子一怒了。毕竟,哪有妃子还得看内侍脸色的道理?
没待楚衍开口,李公公便也跟着跪了下去:“娘娘,老奴就是有熊心豹子胆,也
不敢劳烦德妃娘娘啊!奴才就是一条贱命,可当不得德妃娘娘千金之躯劳心劳力,奴才该死,奴才该死!”
李公公狠狠心,用两只手轮流交替,打了自己一个又一个耳光。德妃在一旁看着,心中是说不出的痛快,然而却一言未发,看上去好像是真的生气了。
就在这时,楚衍突然道:“来人!”话音刚落,门外就闯进来一众侍卫,齐声朝着楚衍行礼。“陛下。”
“还不快把李公公扶起来!”
“是!”
便有为首之人上前一步,一把将李公公扶了起来。
“送李公公回他的住处,”楚衍强压着火气,看了一眼还在地上跪着的小德子,“小德子也随你干爹一起。”
小德子看了一眼楚衍,磨磨蹭蹭的站了起来,跑到了李公公身旁,跟着那一众侍卫一起走了出去。
“陛下这是何意?”德妃有些忿忿,“难道臣妾还不能说话了吗?”
楚衍站起身,背着手,直接朝着外面走了。走到一半,他突然转过身来看向德妃
,“德妃莫不是忘了,这后宫是谁的后宫,这天下是谁的天下!”
“陛下…”
“你好自为之!”楚衍大跨步的走了院子,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德妃呆坐在原地,眼神中是满满的难以置信。
“娘娘…地上凉,您还是快起来吧。”大丫鬟春妍在旁边担心着。
德妃没有理会,依旧望着楚衍离开的方向,许久,方才自嘲的笑了笑,“他让我好自为之,他竟然叫我好自为之!哈哈哈哈,好,真好啊!好一个好自为之!”
她状似癫狂的大声呼喊着,昔日那个言笑晏晏、顾盼生辉的女子,终于还是没有抵挡住时间的流逝,在心爱的人面前,再也没有当初的那份本心。
德妃痴痴的坐在地上,用双手捂着脸,两行热泪从指缝中缓缓流下。她和陛下曾经那样纯挚的感情,终于还是不复从前。
“春妍,扶本宫起来。”整理好思绪的德妃,瞬间便从方才过于悲痛的情绪中脱离了出来。“伺候本宫梳洗打扮,等到明日一早,将行宫里的大总管叫过来。”
“娘娘您是要…不和陛下说一声吗?”
德妃抬起头,看了她一眼:“不必,留不住陛下的人,总要抓住这宫里的权利。
本宫辛辛苦苦了这么多年,总不能到最后什么都没有。”
第二天一早,没等到春妍派人去把行宫的大总管唤来,德妃宫里头倒是来了一位“贵客”。
“呦,德妃妹妹这是刚起?哎呀,不是姐姐说你,虽然咱们现在是在行宫里头,不必向太后娘娘请安,可是该有的规矩还是要有的。”
恐怕还没有用过早膳就直接到这里来的惠妃甚是嚣张的说道,“毕竟,德妃妹妹好歹也算是统理六宫之事,传出去叫人知道了,总归不太好。妹妹说,姐姐说的对吗?”
“我说怎么一大早上就听见那乌鸦在枝头叫,原来是惠妃姐姐来了。真是稀客,春妍,还不快给惠妃娘娘沏茶。”
现在还这么早,德妃宫里头连热水都是刚烧上,春妍连忙吩咐下去,叫人赶紧沏好了茶端上来。
惠妃也知道自己这么早就来德妃这里,有些失礼,所以即使德妃这边“照顾不周”,也没有说什么。
“都说无事不登三宝殿,不知惠妃娘娘一大早就上门来,可是有什么要紧之事?”
看着惠妃就干坐在那里,既不说明来意,也丝毫没有要离去的打算,知道惠妃是什么脾气的德妃也不再遮掩,直接开口问了出来?
“哎呀,这可真是巧了,果然还是德妃妹妹了解我!”惠妃拍拍身边大丫鬟梨水的手,“妹妹有所不知,来的路上本宫还在同人说,德妃妹妹定是知道姐姐有事上门,所以不会介怀。没想到果然如此,妹妹不愧是陛下看重之人,果然胸怀宽广!”
德妃昨日刚与楚衍生了嫌隙,隔天惠妃就来拜访她,还特意提到了皇上,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总而言之都是来者不善。
“说起来,自打本宫进宫以来,惠妃姐姐就已常伴陛下左右。你我之间也算是相识多年,姐姐有什么话,不妨直说。”
“哦呵呵,既然妹妹这样说,那姐姐我就开门见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