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程的后半段,五皇子的精神一直有些虚弱,好在离行宫也没有多远,坚持了两三天,队伍终于来到了行宫前。
舟车劳顿许久,在场的众人都没有要趁着机会热闹一下的打算,楚衍干脆大手一挥,让众人各自去到自己的寝宫休息。
不愧是避暑圣地,行宫之中遍布着绿植,还有汨汨流淌的河流,好似双脚一踏进行宫内,周身的温度也降了几分。
贺云清被分到的寝殿乃是一处幽静之地,名唤春晖堂。
这春晖堂邻着不远处便是河流的上游,沿路乘坐轿撵而来,贺云清才发现这哪里是河流,分明是极大极广的湖泊。
那湖泊从行宫中横穿而过,然后同下游的江流相汇聚。暑气升腾的天气里,听着湖边潺潺的流水声,似乎心中的焦躁也去了几分。
因为皇帝早在一月前便下旨到这行宫来避暑,行宫里的下人们早早的将各处打点
修缮好了,贺云清她们一进来,便可以直接入住。
进了春晖堂,贺云清四下看了一圈,发现果然打扫的很干净。着人抱了薄被来,贺云清便哄着精神不振的五皇子睡了过去。
这里不像皇宫,各宫的份例就那么一些,用过就没有了。夏日一到,这人本就苦夏,偏偏宫中储存的冰块就那么一点,这宫匀一点,那宫分一些,每天的用量都是固定的。
听闻这行宫之中盖了几座冰窖,冰块的数量足够众人撑过这个夏天了。所以各个宫殿里,都摆放着下人们提前送过来的冰块。
春晖堂也是如此。眼看着冰块放进来不久,屋子里的温度就下降了好几度,穿着衣裙在寝宫之中尚且感觉几分凉意的贺云清,将不知道什么时候被五皇子踹开的被子往上提了提。
这孩子这段时间身体本来就不太好,要是再得了伤风,贺云清担心五皇子撑不住。想了想,让香草她们将冰盆中的冰块抽出去了一半放到外间,这样里间的五皇子既能够睡个好觉,又不至于着了凉。
看着香草她们将带来的东西里里外外摆放好,贺云清才放下心来,回到里间躺在
榻上,同五皇子一起睡了个香甜的午觉。
一个时辰过后,清醒过来的贺云清只觉得自己很久没有睡过这样一个好觉了。
进入夏天以来,五皇子夜里就睡得不太安稳。贺云清陪着他,夜里自然也睡得不好。
郭姑姑不是没有想过把两个人分开,毕竟小孩子觉多,夜里睡得不安稳,白天还能补回来,贺云清却只能等到晌午才能趁机小睡一会儿,时间长了,郭姑姑怕她身子受不了。
可是一把五皇子从贺云清身边抱走,五皇子就啼哭不已。何曾听过五皇子这样哭泣,贺云清自然不舍,如此一来,事情便作罢了。
而这几天日夜都在马车里,每日最多打个盹,白天就连灯秀她们都发现贺云清有些困倦,整日打呵欠。
这回来到了行宫里,不仅五皇子没有那么难受了,贺云清也跟着享福,难得好好休息了一次,心情自然也是跟着好了起来。
推开门,只听见院中灯秀在叽叽喳喳的同春草她们说着什么。
自从夏草一事过后,香草就有些不苟言笑,灯秀怕她,反倒是同春草和冬香走的
近。好在香草也是个心胸宽广的,不然不知道又会惹出什么是非了。
贺云清走到灯秀背后,轻咳了一声。
“大白天的,你们几个在这里吵什么呢?”
灯秀有些惊讶的转身,“娘娘您醒了!奴婢们在商量游湖的事情,难得来行宫一趟,还有这么大的湖,奴婢们…想出去看看。”
贺云清似笑非笑的看了她一眼:“我看是你想去吧。”
这次来的四个丫鬟里,香草很有自持力,春草和冬香也不是个爱热闹的性子,现在能吵着嚷着要去游湖的人,恐怕也就只有灯秀一个了。
被说中了心思,灯秀讨好的看着贺云清:“奴婢这不是想着好不容易来到行宫里吗,这儿的环境又这么好,不出去逛逛多可惜啊?”
然而贺云清摇了摇头:“不是本宫拘着你们不让你们出去,只是这行宫不比永和宫,到处都是贵人,还有陛下的禁卫军把守着,本宫担心你们出去闹得太欢,会惹了是非。
更何况,白天休息了一天,夜里陛下想来会组织一场宴会,本宫是肯定要到场的。玩闹何时都可以,现在啊,你们最好还是给本宫收收心思,准备一下晚上的事情。”
听贺云清这样一说,灯秀也知道今天出去玩的希望不大了,有些遗憾的吐了吐舌头。不过她情绪来的快,去的也快,虽然失望于不能出去玩,可是刚来到行宫的新鲜劲还没过,转眼间她又去拉着冬香说话。
贺云清发现这个灯秀也挺有意思的,平时她的话好像永远也说不完一样,偏偏不是每个人都有时间听她讲话。
时间久了,灯秀就喜欢拉着冬香说话,冬香向来寡言,很少主动表达自己的想法,这二人倒是彼此互补了。
见灯秀拉着冬香说的正欢,丝毫没有因此方才的事情情谊低沉,贺云清便不再看她,转而叫了春草和香草过去说话。
“若本宫没有想错的话,恐怕到了下午就会有人来说今夜宴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