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认五皇子乖乖的睡了过去,贺云清小心的将他抱起来,挪到里间自己寝殿的床榻上,盖了薄被,叫春草在一旁看着,有什么事就唤她。
自己则带着一众侍女悄无声息的来到了外间的榻上,继续处理先前永和宫未完的事情。
当初贺云清进宫封妃,虽是妃子,却是没有嫁妆进宫的,最多是离家前自己带上一些银两。然而贺宋氏讨厌她还来不及,又怎么会塞给她什么体己?倒是定国公,把她叫过去给了她三万两的银票。
只是三万两说多不多,说少不少,若是贺云清长命,还要在这皇宫之中待上很多年,少不得要打点和分赏下人。这三万两,说起来也撑不了多久。
好在还有太夫人心疼她,去世前将自己所有的私房都留给了贺云清。十几万两的银票、各个庄子的地契、田契还有一些不动产,这些足够贺云清用上十多年。
临进宫之前,贺云清还派人将那些不动产,包括一应的玉器、金饰、玉瓶之类的都换成了银票,所以贺云清现在算得上是小有资产。
封妃之后,皇帝派人送来了很多赏赐,包括首饰、布
料,贺云清今日便是要让人将这些东西登记入库。
其实本来这些事情昨日就应该做好的,只是在长春宫耽搁的太久,这才留到了今日。
贺云清身为四妃之一,每年的月例是三百两,还有一应布匹,绸缎,日用,这些索性她都交给秋霞管着,冬香就帮着春草照看五皇子,春梅力气大,看上去却不显,干脆让她平时跟在贺云清的身边伺候着。
如此安排,既分担了香草春草身上的压力,又不至于让这一众人闲着,无事可做。
吩咐下去之后,永和宫的众人便各司其职,散了下去。香草和夏草就陪在贺云清的身边,看着她在书纸上写写画画。
夏草不识字,香草倒是略认得几个,但不多。
“小姐写字可真好看。”夏草一边看着,一边感慨道。
香草笑着打趣她,“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好啊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笑话我不识字。”
“那你倒是说说看啊。”
“哼,我也是看过书生写字的好吗?一般被夸作字好的,一定字是字,工工整整,不是趴着倒着的,看上去就没力气。”
“你倒是清楚的很。”
“那当然,也不看看我是谁,你说对吗,小姐?”
贺云清只是笑笑,并不搭话。
“哎,怎么还叫小姐?没规矩!”
郭姑姑掀了帘子走进来,正好听到夏草的问话,笑着斥了她一声,“宫中可比不得府上,若是再像这般没有规矩,当心你的脑袋!”
夏草笑呵呵的看着她:“姑姑偏心,方才香草也喊了小姐,姑姑却只说奴婢一个人,哎呀,奴婢真是好冤枉啊!”
郭姑姑又好气又好笑的用手戳了戳她的脑袋,“你啊你,还跟我耍起小心眼了?”
说完,她又正色道:“姑姑这也是为了你们好,娘娘现在的处境想必你们也明白,越是这个时候,咱们这些当下人的,才越应该管好自己。不然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被人当了把柄,拿来找娘娘的麻烦,知道吗?”
“知道了,姑姑。”香草和夏草异口同声道。
好在郭姑姑也只是用心提点她们二人,却不是真的要找她们的麻烦。
“行了行了,娘娘身边有我守着,你们俩个先下去吧。不然指不定何时又该说我这个老婆子欺负你们,不让你们歇着了。”
“哎呀,姑姑…”夏草被打趣的直跺脚,还是一旁看不下去的香草笑着把她带了出去。
两个小姑娘说说笑笑,真是好不热闹。
贺云清笑着看着她们二人的背影,然后才转身看向郭姑姑:“姑姑,事情办的怎么样了?”
“回娘娘,奶嬷嬷的事情已经交代给内务府了,说是明天就能有消息,您看这…”
“那就明天奶嬷嬷来的时候再看看。晚上陛下若是过来,本宫再寻个合适的时机同陛下谈谈此事。奶嬷嬷这事,本宫总是不太放心。”
郭姑姑拉着贺云清的手,“娘娘,您的苦心想来陛下会谅解的,只是…”
“姑姑有什么话,不妨直说。”
“只是今日的事情,娘娘其实本可以不必闹得这么大的。您初来乍到,又是现在这样一个身份,传扬出去,难免不会有人说您苛责,连先皇后身边的老人也不放过。
还有奶嬷嬷一事,若是办的不好,恐怕第二天就会有人指责您虐待五皇子啊!”
郭姑姑一路看着贺云清走到今天,她的娘娘才十五岁啊,十五岁,就要孤身处理这么多事情,她是又骄傲,又担心。
贺云清并没有直接回答郭姑姑,而是突然道:“姑姑,您是亲眼看着本宫长大的,可以说您对本宫的了解,要远远多于香草和春草她们。您觉得,本宫同先皇后之间的情谊如何呢?”
“这…”
“疏离,冷漠,还带着些许的嫉妒,对吗?”
“是,可娘娘您…”
“是啊,从懂事起本宫就嫉妒她。本宫不嫉妒她冠绝京华的名声,不嫉妒她倾国倾城的容颜,却唯独嫉妒…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