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旨一下,贺云清立时便成为了京城中众人热议的对象。
也不怪消息一出,全城哗然。
京城中的贵女,在未出阁之前大大小小的宴会至少要参加十几场。一是为了进入圈子,同各家的贵女结交,这二来吗,宴会是最好的表现自己的方式,多参加几次宴会,才能提升自己在圈中的知名度。
然而上述的这些,贺云清一项都没有。
贺宋氏厌极了她,是无论如何都不会带着她出席各家的宴会的。
太夫人虽然后来将贺云清接过来扶养,然而她的年岁已大,辈分又极高,已经是不适合参加贵女们举办的花会的。
所以贺云清长到十五岁,其实连各家的宴会都不曾参加过几次,当然她自己也不在意便是了。
太夫人在她十岁那年应许她,将来她的婚事会由她自己作主,贺云清本就不喜在
定国公府的生活,又有太夫人的承诺,所以到了后来,不管是否有邀约,都被她推托了。
圣旨未下之前,京城中人只知道先皇后有一个嫡亲的妹妹,只是体弱,多年来鲜少出现在各家的宴会上。
如今封妃的旨意一下,除了早便关注定国公府的几家以外,大多数人甚至一时没有反应过来这贺云清是何许人也。
惟有见过她的夫人们恍惚记得:“是个文静的性子。”
后来在得知贺云清虽然是先皇后的嫡亲妹妹,却不受定国公及其夫人喜爱,养的颇为小家子气时,各大家族不由得放下了心思。
毕竟这样一位体弱又上不得台面的妃子,能不能扶养两位皇子长大尚且是个未知数,又何必为这种不相干的人费尽心思?
现下的当务之急,该是如今正空悬的皇后之位才对。
而另外一边,虽然早便知道贺云裳这一去,皇帝不会再让第二位皇后也出自定国公府,可是抱着侥幸心理的定国公还是有些失望。
这些年来,不管是比起亲情更重视利益,抑或是间接受到了贺宋氏的影响,定国公对贺云清算是忽视到了极点的。
因此,定国公府的大总管中叔在晚间来到菡萏院时,所有人都吃了一惊。
中叔在定国公年少时便追随在他身边,在府中的地位甚至可以与贺宋氏相媲,是除了定国公、大夫人之外定国公府中身份最为尊贵之人。
与此同时,作为定国公府的大管家,府上大大小小的事务都要经由他手,然而担任管家的十几年来,中叔从来不曾出现过错误,所以定国公府上上下下都对他很是信服。
这样在定国公府地位超然的人,居然会有一天出现在并不受宠的二小姐院子前,着实让菡萏院一众人讶异非常。
同他人大张着的嘴巴相比,中叔显得十分淡然。
如今年过五十的中叔扮相儒雅,远远瞧着,与其说是定国公府的管家,倒更像是人到中年的文人。这次到菡萏院,他虽是孤身一人,然而通身的气势却无论如何也不敢叫人小瞧了去。
原本贺云清正同几个大丫鬟说着话,撵了一众婢女到外面守着,如今中叔上门,倒是方便了通传。
说起来,贺云清虽然不受宠,好歹也是府里的嫡出二小姐,能在她身边贴身伺候着,总比做一个日日惶恐,生怕丢了饭碗的小丫鬟强。所以哪怕贺云清平时在府中像个透
明人似的,其实暗地里想要得她青眼的丫鬟还真不少。
只是春草和香草她们几个可不是吃素的。
本来嘛,她们几人同贺云清一同长大,虽是主仆,却胜似姐妹,自然不是什么随随便便的人能够取代得了的。
何况贺云清生平最怕麻烦,有三个忠心又贴心的丫鬟已经足矣,那劳什个麻烦她可是沾也不愿意沾的。
如此一来,当主子的不在意,又有三个大丫鬟严防死守,那些个妄想上位的丫鬟们,愣是连近贺云清身的机会都没有。
现下府里的大总管竟然来到了菡萏院,这可是一个值得表现的时机呀!当即就有丫鬟高声嚷了一句:“小姐,中叔来了!”
这一声叫嚷,使得房中正在交谈的声音戛然而止。
过了片刻,便有人掀了帘子从房中走出——正是香草。只见她上前对着中叔俯身行了个礼:“大总管,小姐请您进去。”
中叔神色自如对着香草微微颌首,大踏步走了进去。
一进门,贺云清正端坐在榻上:“马上就要天黑了,不知道中叔这个时候过来,
所为何事?”
中叔先是对着贺云清作了个揖,然后道:“回二小姐的话,老爷让您到书房一叙。”
定国公府的书房,乃是平素定国公商议要事之地,向来有护卫严密看守着,若是没有定国公的同意,便是贺宋氏也不得随意出入,虽是嫡次女但却不受宠的贺云清连书房附近都没去过。如今她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有机会得以去书房见定国公。
只是此次书房之行时好时坏,贺云清便不得而知了。
明白了中叔来意的贺云清当即起身:“那便麻烦中叔为我带路了。”
中叔微微一笑:“二小姐真是折煞老奴了。”
定国公行事一向雷厉风行,眼里容不得半点沙子,他既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