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事人轻描淡写地结束了话题。
就好像她没有扔下一个大雷把太宰治炸到像浑身静电的猫咪一样跳起来似的。
“你怎么了?”听到身侧的动静,山吹律理翻身看向太宰治,猜测道:“小螃蟹爬进你的衣服里钳到肉了?”
把它捉出来吃掉不就好了,扔进火里滋滋地烤一烤,一口一个嘎嘣脆。天降零食此等好事怎能轻易放过?快说谢谢小螃蟹,感谢它大爱无私的奉献精神。
还敢满脸平静地问他怎么了……太宰治恨不得咬下山吹律理一块肉让这个没良心的姑娘长点教育,不见血不解他心头之恨。
是谁平地丢下一颗惊雷又东拉西扯把话题转到美食节目上啊,不觉得你很过分吗?是在故意玩弄他吧?就是故意的吧!
“不,没什么。”太宰治神色复杂地看着一脸坦然的山吹律理,磨着牙重复了一遍,“没什么。”
真的没事吗?他脸色怪怪的,一副想杀人又打不赢的表情。山吹律理回忆了一遍恋爱宝典的教导,没找到一个可以套入太宰治进行分析的案例。
她的男朋友是真的很难懂。可能是她修为不够,没有恋爱宗师的水平却遇上了关底BOSS级别的难搞对象。
“是我说你未成年,伤害了你的心吗?”山吹律理试着从男性尊严的角度剖析太宰治复杂的心理,“可那明明是事实……还是说,我说谎比较好?”
山吹律理以前从未在意过男性尊严问题,她倒是遇见过一些敌人跪在地上抱着她的腿哭着喊妈妈我是你的好大儿啊不要再打了呜呜呜……难道说太宰治也——
“呵欠——好困好困。”直觉告诉太宰治如果继续聊下去事态将转向一条未曾设想的道路,他当机立断拿出自己糊弄学奥斯卡小金人的水平,捂着嘴打了个大大的呵欠,引得山吹律理也不自觉打了个呵欠。
“我也有点困了。”她今天净干了些费体力的活儿,一闲下来困意如蝉茧将她团团包围。
山吹律理揉了揉眼睛,声音渐渐低下去,困倦地半眯着眼:“睡觉,谁来守夜呢……虽然也没有什么值得关注的威胁……呼……”
柔软的草地编织自然的床铺,清风送来催眠的小夜曲,偶尔发出噼啪脆响的火柴暖暖地烧着,周围的一切安静又闲逸。
山吹律理不自觉地蜷缩着身体,额头枕在太宰治手臂上。
女孩小猫似的呼噜几声,呼吸渐渐平缓绵长。
今夜的月亮半遮半掩躲在云层中,海水哗啦啦潮涨潮落,幽深的海面让人联想沉没深海的死寂与恐惧,荒岛上连一声鸟鸣都吝啬惊起,只有树枝摩擦的簌簌声形同鬼魅。
“一个人呆在这里,会很害怕吧。”太宰治侧着身,低头看着枕在他手臂上熟睡的少女,眼神清明。
说困是骗她的,他之前睡了很久,现在一点儿困意都升不起。
明早起来手臂一定麻痹到失去知觉,太宰治漫无目的地想,轻轻拨开山吹律理脸边的碎发。
不管从哪个角度看都非常漂亮的一张脸,闭着眼的时候看不到那双非人的冷漠金眸,反而显出几分年轻女孩独有的青春鲜活,放松地睡着的模样让人误以为她是个好亲近的人。
如果吻过她就不会这么想了。太宰治描摹指尖色泽寡淡的薄唇,触感冰凉,连同她身上万年不化的冰雪气息一起彰显疏离感。
“会让人联想到冰雪女王一类的角色……生活在寒风与冬雪眷顾的国度,对人情世故一无所知……”
等等。太宰治突然想到,如果一个人谈恋爱的时候会信奉一些奇怪的恋爱教科书,只能证明她彻头彻尾是个理论派,距离实战经验有一整个非洲大峡谷那么深的距离。
山吹律理对普通人的常识缺乏到哪种地步,没有人比太宰治更清楚。
“所以——她是在完全不知道后果的情况下说出来的吗?”太宰治震惊。
深夜荒岛、孤男寡女、成年人的禁忌话题,随便抓出哪个关键词都可以鸡笼警告,唯有当事人知道:开往秋名山的车,轮胎已经爆掉了。
就算是培养杀戮机器的实验室也好歹给孩子做点基础生理知识教育啊!太宰治捶地,又一次在心里把山吹律理口中的博士拎起来暴躁吊打。
学学森鸥外,身体力行在一线的教育工作者,异能名污污人也污污,教出来的后辈一点儿常识问题都没有!
“这么说来,她刚和我认识的时候挤在沙发上通宵打游戏,也一点儿不避讳和男性睡在一起。”太宰治卷着怀里人一缕黑发在指尖把玩,“除了对自己实力的自信外,大概也有对后果认知缺失的原因。”
“总感觉我被小看了。”
太宰治松开缠在指根的发尾,转而挑起山吹律理的下颌,凝视她安稳的睡颜。
选个合适的时间给姐姐上堂实践课好了。
有些道理,不身体力行是明白不了的。
没有人陪聊又没有困意的夜晚难熬,手臂被人枕着,也不能学鲁滨逊探索孤岛。太宰治揪起身边一根长长的草叶,单手慢腾腾地把它编成一只小环。
他手巧得超乎常人,单手编草环的操作让山吹律理学一年也学不到皮毛,灵活的手指一勾一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