刻间将飞来的箭斩断。
啪嗒。
羽箭一分为二掉落,但在这个瞬间,又有?一个人影出现在对面的山石上。
是个有?些年纪的男人,按照普通人的算法?,大概在四五十左右,身穿一件苍墨色狩衣,袖摆上绘着星辰图案,仿若夜空。
闻灯看不出他具体境界为何,只能感觉出比步绛玄要高出一截。
他看向步绛玄和闻灯的目光带着浓浓敌意,袖袍一振,沉声开口:“这里可?不是什么谈情说爱的地?方。”
“你是谁?”步绛玄上前,将闻灯按到身后,冷声问道。
对面的人答非所问:“绛夜,太岁崩,百劫出,杀相?万千。”
闻灯听得一愣,步绛玄却是理解了,眉梢半挑,说道:“占星台很久之前的一句预言。”
“没错。”
“你是占星台的人。”步绛玄确定了这人身份,继而往天上看了眼,问:“这就?是绛夜了?”
对面的人不答此问,向前走?了一步,神情冷漠严肃:
“上月十四的夜里,你在做什么?”
“破境。”步绛玄直言说道。
对面的人丝毫不掩饰战意和杀意,步绛玄反手抽剑。而别人间剑刚出鞘,这人将眼一眯,大喝一声:“果然!”
他再度挽弓,羽箭直指步绛玄眉心,箭头锐利,泛着宛如淬毒的冷光,那狩衣被?风一吹,猎猎招展。
气氛骤然凝固。
闻灯将玉笛凑到唇边,立刻准备吹奏——
“徐老头,对我的后辈出手,问过我的意见了吗?”一个低冷的声音在闻灯和步绛玄身后传来。
闻灯听见后眼神亮起,回?过头去喊了声:“师父!”
来者正是北间余。
他竖抱着一张琴,袖摆被?风吹起,神情偏冷,但当闻灯看过来,又变得柔和,朝他笑了一下,向前踏出一步。
北间余施施然行至闻灯二人身前,手指无声抚过琴弦,对闻灯道:“带你师兄回?去。”
对面的人气得胡子一吹,横眉怒目道:“这是占星台的命令,北间余你胆敢……”
铮——
北间余拨动琴弦,琴音清泠空灵,而对面人的话戛然而止。
他竟直接噤了对方的声。
闻灯见此,将步绛玄拉起,朝着邙山行宫速速行去。
走?出一段,他回?头看了眼,竟见北间余瞬闪去到那占星台的人面前,手腕翻转,咻的一声将琴砸向对面。
他的出招符合一贯风格,打人要打脸。闻灯不忍睹,转头收回?视线。
闻灯问身旁的人:“方才你们说的预言到底是什么?”
“那句预言的意思是,绛夜来临,太岁崩落,祸星出世,世间将万劫不复。”步绛玄的目光落到他被?闻灯抓住的手上,从?这人手指间那枚深红色的玉戒上掠过,缓慢抬高,看定他的侧脸,低声解释。
……这是什么经典剧情。闻灯心中?充满吐槽,又想起自己是穿进了一本书,不由对作者的安排表示无语。
他抬头看了眼天上,指着问:“这就?是所谓的绛夜?”
“没错。”
天空一片红,像是特?地?晕染出的一般,从?东而西逐渐变深,至他们这处,成了泼开的绛色,就?似步绛玄这身衣衫般。
闻灯并?不觉得这有?什么奇怪。在这个时
代?,这种颜色的天空或许不常见,但若放在他曾经生?活的世界里,就?稀疏平常了。
他翻了个白眼:“等我回?神京城,请全城的人点上灯,让全城的人跟着我一起放烟火,同样会让天空变成这个颜色。”
步绛玄猜出他的想法?:“把天空映红?”
“没错。”闻灯轻哼一声,继而皱起眉,“那个占星台的老头来势汹汹,看起来是认为祸星是你了。”
“从?方才的情形来看,的确如此。”步绛玄往回?看了一眼,语调平平。
“你这个三号机逻辑还挺清晰。”闻灯瞪着步绛玄说道,对他的不在意甚是不满。占星台是周国在卜筮星算一道上最有?话语权的地?方,他们若向外界发?出信号,大抵能一呼百应。
闻灯露出忧愁之色。
“绛夜,太岁崩……太岁是指岁星吧,崩了吗?”闻灯边往天上望,边问。
步绛玄摇头:“若是崩落,定然会有?异象发?生?。”
“所以太岁还没崩呢,他们就?认定你是祸星了?”闻灯只觉得这群人不可?理喻。
“占星台一向如此。”步绛玄说得淡然,过了片刻,补充道,“防患于未然。”
闻灯忍了半天,终究是没忍住呸了一声。
“有?师父他们在,占星台不敢轻举妄动。”步绛玄瞥着他的神色,安慰说道,“更何况,我已是游天下境,轻易也杀不死我。”
踏过几个传送阵,一路疾行,两人回?到邙山上的大本营。
这里的医修们和闻灯先前来时一样忙碌,各间帐篷都挤满了人,好些伤患不得不等候在风雪中?。
闻灯看了眼步绛玄的肩膀,扫了眼他的脸色,不忍这人在冰天雪地?里受冻,心思一动,将他拉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