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饭后，姜侑开车送姜溪谣去机场。
姜溪谣之前一直没有多说什么，此时趁着只有兄妹二人，便问姜侑：“哥哥，你真的要和卓老板在一起吗？”
不等姜侑说话，她又道：“要说真心话哦。”
姜侑“嗯”了一声。
姜溪谣等了一会儿，没等到他有下文，知道这就是他的答案。她有些失望，却笑道：“那我会祝福你的，哥哥。”
姜侑闻言也笑了笑，霓虹灯光投过车窗吻上他的眼睫，他的面容明明灭灭，有些模糊：“谢谢。”
姜溪谣转头望着窗外发了会儿呆，然后像是随意地调整了一下坐姿。
姜侑道：“有话就说吧。”
姜溪谣道：“你真慧眼如炬。”
姜侑没接话，姜溪谣偏过头看他：“其实我也不知道怎么说，该问的大伯母也问了，虽然我觉得你没有说真话，但是我相信你的选择。”
姜侑淡淡笑道：“你觉得好吗？”
姜溪谣茫然：“什么？”
“我和卓修言结婚。”姜侑道，“你觉得好吗？”
姜溪谣道：“我觉得好不好不重要。”
姜侑道：“客观一点。”
“唔。”姜溪谣沉吟一下，“客观来说，卓老板这个人在我周围的传言不太好，风评不太好，但是这不是我判断你们结婚好不好的标准，因为我不了解他，重要的是，我不是你。”
听到卓修言风评不好，姜侑微微扬了扬唇角，对姜溪谣道：“你是我认识的最冰雪聪明的女生。”
“得了吧，哥哥。”姜溪谣头靠着车窗，“你根本就不认识几个女生。”
姜侑笑起来。
姜溪谣看了他一会儿，轻声道：“哥哥，如果你和卓老板在一起时也像现在这样开心，我就觉得好。”
姜侑道：“不得不说，你还是个体贴的姑娘。”
姜溪谣笑道：“说话直接点吧，哥哥。”
姜侑笑起来，笑意却没有到眼底，他淡声：“我妈怕我是赌气，我爸怕我做坏事，姜深怕我在骗他，你为什么关心我开不开心？”
姜溪谣没有正面回答他，只是道：“当年我爸妈和我哥哥都不让我和谢臻在一起，其实只是怕我受到伤害而已。但最后真正让我和他分开的原因也是在我俩身上，跟其他任何人都没有关系。我知道你一定会为了你在意的人做一些决定，我也没有立场问你和卓老板结婚有没有别的原因，但是不管怎么样，我只希望你开心。我想大伯和大伯母也是一样的，只是人不是程序，做不到完美。”
姜侑沉默了一会儿，缓缓道：“我当初整小深的时候，也挺开心的。”
“……”姜溪谣也静了静，这时车已经开到了机场，姜侑正减速准备停车。
姜溪谣突然像是有些烦恼道：“哥哥你知道吗？有些时候我也挺心塞的，就是你在钻牛角尖的时候，再多真心话也听不进去。”
姜侑一愣。姜溪谣是善解人意的姑娘，很少这样“指责”别人。
但她也只强硬了这么一句，旋即便看着姜侑笑道：“我以前好像也说过吧，虽然一些过激行为我不太赞同，但在不违反原则的情况下，我不认为当时你有什么错。”
姜侑不说话，姜溪谣叹口气道：“看吧，当时你一定没有听进去。”
姜侑这才道：“有些事是我以前没想透彻。”
姜溪谣看了看他，像是还有什么话说但又咽了回去。她笑了年，低头解开安全带，推开车门道：“不说啦，我先走了。”
姜侑探身将她的包递给她。姜溪谣隔着车窗笑道：“总之就是唯心而已，哥哥，只要你开心就好。”
姜侑抬起眼帘看她，两兄妹有一些相似的脸都映在灯光下。
姜溪谣最后道：“还有就是，我觉得婚姻真的是一件很神圣的事，如果有相关的愿望，能实现就实现吧，多好呀。”
说着她又笑起来，眼睛弯弯的像月牙，二十好几的已婚妇女了，还像是一个少女。
姜侑笑起来，带了一些身为兄长的宠爱：“快进去吧，心灵鸡汤专家。”
姜溪谣冲他眨眨眼睛，道了别走了。
姜侑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入口。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姜溪谣是被父母兄长娇宠着长大的，青梅竹马的丈夫也十几年如一日地将她保护得很好。因此她虽然善解人意，但从前的姜侑总觉得她不懂别人的心酸和苦衷，也没有怎么将她的一些建议放在心上。
他知道姜溪谣是少有地在意他心情的人，原因除了他们自小感情好之外，还在于她前二十几年都对姜深没什么印象，心里没有对姜深的挂念和愧疚，所以她可以毫不犹豫地站在姜侑这边。
但姜侑的父母并不能。所以在这相关的一些事上，姜溪谣也做不到完全地设身处地感同身受，姜侑感动她的无条件信任，却也无法和她真正地说心里话。
就像她说的那样，有些时候，姜侑的确听不进别人的真心话。
因为他心里隐秘的羞耻感与负罪感，以及掩藏得更深的一些自私的情绪，他都没有同任何人表述过。
不过今天他也觉得姜溪谣说得在理，既然已经这样了，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