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公主又如何,害人就该付出代价。”
“哪有那么容易。”沈玉娇轻轻叹气,见人走远了,道:“你放我下来。”
谢无陵不舍得放,但沈玉娇瞪着他。
凶巴巴的。
他嘴角轻捺,在裴守真面前,她可没这么凶。
偏心眼。
他边将她抱下来,边低声道:“上回那两个瘦马,我都没碰。但她们俩死赖着不走,我打算等平安接过来,让她们俩负责照顾。”
沈玉娇:“哦。”
谢无陵:“你生气了?”
沈玉娇:“没有。”
“娇娇,我真没碰她们,虽说人是我挑的,但我那是给裴守真挑的。”
谢无陵道:“我洁身自好,从不在外拈花惹草。不像那个裴守真,你不知道,五月里我出城办差,见他骑马走在别人花轿旁,张扬得很!他那个人,成日里打扮得光鲜亮丽,招蜂引蝶,我都不想说他……”
他絮絮念叨,沈玉娇额心突突直跳,恍惚间觉得谢无陵像极了给昏君吹枕边风的奸妃。
“谢无陵,你碰不碰她们,我都管不着。”
沈玉娇双脚落地,见他仍笔直站在身前,伸手推开他:“我先前与你说的那些话,都是真心话。与其浪费时间在我身上,不如另觅佳偶,踏实度日。”
“我与你说的那些,也都是真心话。”
谢无陵一把握住她的手,反正左右也无人,那阵酒劲儿也在发酵,他低头看她:“我不管,你既亲了我,就得对我负责一辈子。我生是你沈玉娇的人,死也是你沈玉娇的鬼。”
他冷不丁提起那个吻,叫沈玉娇霎时羞愧难当。
“那…那个……不作数。”
“凭什么不作数?难道你那个嬷嬷没教过你,亲了男人就得对他负责么。”
“我……”沈玉娇哑口无言。
早知当初那个吻,能叫他记到今日,那日她就不该那般任性。
面对谢无陵“始乱终弃”般的质问,沈玉娇咬牙,干脆硬着头皮,冷下心肠:“你就当我是个负心汉。”
谢无陵:“……”
默了两息,他道:“除非,你给我点补偿。”
沈玉娇:“……?”
未等她反应,面前之人忽的俯身。
眼见那张昳丽的俊脸陡然在眼前放大,沈玉娇呼吸屏住,眼瞳也不禁睁大。
他的眼睛直勾勾盯着她的唇,可那个吻,最终落在了在她的额头。
轻柔,短促。
小心翼翼,如视珍宝。
“你亲了我,我也亲了你,日后你无须对我负责,换我对你负责了。”
说罢,他又抬起双臂,用力抱
她一下:“娇娇,别忘了我。”
男人沉哑的嗓音自耳廓钻入,热息拂过,沈玉娇大脑空白。
我先走了,你晚一步再回去。”
撂下这话,谢无陵转身离去。
沈玉娇站在黑洞洞的假山里,愣怔了好一阵,才反应过来,羞恼地咬着唇,气得不轻。
这个登徒子!
轻薄她不说,他竟然还先跑了!
好在沈玉娇记性不错,七拐八折,也寻到回正殿的路。
但心里还是气得慌,将谢无陵骂了无数遍,觉得这人定是前世的冤家,这辈子来讨债,专门气她。
她真情实感与他说那么多掏心窝子的话,他倒好,一句没听进去,还占她便宜,还撂下她!
他就不想想,万一她不识得路呢?
混账。
谢无陵就是个大混账。
沈玉娇憋着一口闷气,刚要从偏门进入正殿,却见廊庑下走来一道修长清隽的身影。
待看清来人模样,霎时间,那份小女儿姿态的情绪霎时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阵焦虑心虚。
沈玉娇脚步顿住,心下懊恼,若是叫裴瑕知道方才的事……
都怪谢无陵,他如何就半点不听劝。
“玉娘。”
裴瑕朝她走来,眉心轻皱:“怎去了这样久?”
他见妻子久去不归,又发现殿中谢无陵和寿安也都前后不见,到底还是按捺不住,寻了出来。
“我……”沈玉娇眼睫轻颤,勉强镇定:“许是贪食螃蟹,肚子有些不舒服。”
裴瑕在她面前站定脚步,眸光落在她泛红的娇靥上:“现下可有好些?”
沈玉娇避开他的视线,“好些了,郎君不必担心。”
生怕他再问,她主动牵住他的袍袖:“回殿里吧,我们俩同时离席,叫旁人注意到不好。”
裴瑕瞥过她的手,嗯了声,忽又蹙眉:“你的香囊?”
沈玉娇怔了下,低头一看,这才发现原本系在腰间的桂花香囊不见了。
心下陡然浮现一阵慌乱,脑中也飞快回忆着。
更衣的时候香囊还在,难道是被谢无陵掳去假山时,不慎落下了?
“玉娘?”
手指被捏了捏,沈玉娇恍神,作出惊讶模样:“你不说我都没发现。可能是更衣时,不小心落下了。左右一个香囊,不是什么贵重东西,丢了就丢了。”
沈玉娇朝他轻笑:“郎君,进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