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脑浑浑噩噩,她的心跳也快得几乎破膛而出,直到舌尖被吮吻得发麻,肚子也猛地一跳下,她才陡然回过神,抬手抵住男人的胸膛:“郎…郎君,别……”
裴瑕动作一顿,稍稍松开她的唇瓣,低沉嗓音透着一丝喑哑:“为何?”
“肚子……”沈玉娇眼睫颤动着:“孩子在动。”
他这吻来的太突然,又这样亲密热烈,别说孩子吓一跳,她都吓一跳。
裴瑕听到她这话,深沉眸色也有了几分清明。
原本搭在她身前的手,缓缓放在她隆起的腹部,隔着夹棉的冬衣,他眉头轻蹙:“疼么?”
“不疼,就是踢了一脚。”
沈玉娇脸颊绯红,她觉得孩子定是有感应,知道爹娘在做一些难以启齿的事,才提醒他们注意些,别太孟浪。
“郎君,你先放我起来吧。”
方才经过缠吻的嗓音还透着几分不自觉的妩媚。
裴瑕垂下眼,借着车壁洒下的昏黄灯光,看到怀中妻子那双被吻得泛起潮湿雾气的乌眸,还有她那沾染些许水渍的唇瓣,红滟滟的,是再好的口脂也涂不出的靡丽动人。
想到唇舌交缠时那份难以遏制的快意,他眸色暗了暗。
两根长指抚上她的唇瓣,见她眸中错愕,他哑声:“有点肿了。”
沈玉娇一怔,而后双颊火烧般滚烫。
他怎么能这么平静说出这话。
她下意识偏过脸,男人却道:“别动。”
修长的指尖在她嘴角揩过,沈玉娇分明看到,那一丝晶莹的水渍黏腻。
霎时一阵强烈的羞耻朝她袭来,也顾不上肚子沉重,挣扎着便要起身。
“这么急做什么?”
裴瑕蹙眉,到底还是托着她的后腰,帮她坐起:“慢些,小心腰疼。”
沈玉娇坐正后,恨不得整个人都缩到车角里,但眼前的男人眉眼恬静地望着她:“怎么了?”
语气是一贯的平静从容。
若不是那望来的黑眸还残留着一丝未褪的暗慾,沈玉娇都怀疑刚才那一切是她胡乱做的梦。
可他怎么能一副没事人的模样,这么坦然自若地问她怎么了。
这话应该是她问才对吧。
忽然就吻上来,还是在马车里,吻得那么深,那么孟浪……
她的舌尖现在还隐隐发麻,唇齿间好似也盈满独属于他的气息。
心跳又乱了,没章法地乱跳,沈玉娇羞恼又无措地看向面前的男人:“你方才……方才……”
“嗯,我吻了你。”裴瑕道。
沈玉娇眉心一跳,没想到他这样直白。
裴瑕轻抚袍袖,幽深眸光一错不错地望着她,清冷嗓音微哑:“不可以么?”!
城墙脚下,灯火阑珊,那人头顶着面具,依旧伫立在夜晚寒风中。
见她回眸,他展颜一笑,朝她用力挥手,“娇娇,回吧。”
沈玉娇心下一颤,没忍住,到底还是喊了一句:“谢无陵,你多保重!”
揽在腰侧的大掌陡然收紧。
沈玉娇知道不该,
但她没办法真的就这样,一句话也不叮嘱——
哪怕此生与谢无陵有缘无分,但她也真心希望,他能平平安安,好好活着。
叮嘱声在风中缥缈,谢无陵怔了一怔,而后脸上的笑容愈发明亮。
“我会的!”
他挥手,在风里喊着。
爱人的叮嘱给他无尽的斗志,他站在凛冽刺骨的寒风里,宛若打了胜战的大将军,一腔热血,无畏亦无惧。
-
回程的马车上,格外沉默。
沈玉娇隐约觉得裴瑕似有不悦,可他扶她上车的动作,始终轻缓,极尽体贴。
他面色也如平时一样淡然,瞧不出任何端倪。
这叫她一时分不清,到底是他真的有所芥蒂,还是她自己心虚多虑。
那一句叮嘱虽有些突兀,可也仅仅是一句寻常的“保重”,与人分别时大都会如此叮嘱一声,也算不上逾矩失礼?
她坐在车里琢磨半晌,到底没忍住,还是问了句:“郎君,你可是……心绪不佳?”
裴瑕端坐窗边,闭目养神,听到这话,缓缓抬起眼:“为何这样问?”
沈玉娇抿唇,嗓音放得很轻:“你上车后就没说话。”
“有些疲累而已。”
裴瑕看着妻子透着几分拘谨的娇婉脸庞,鬼使神差想到她与谢无陵交谈时,那眉眼间的神情始终是放松的。
吃浮元子时,她吃到喜欢的口味,第一眼看的也是谢无陵。
谢无陵朝她眨眼:“好吃吧。”
她重重点头:“好吃!”
语气都是掩不住的雀跃,宛若活泼无忧的小姑娘。
哪怕他俩是对面对坐着,自己与她并排坐,在他俩的眉眼流转间,犹如一个格格不入的外人。
他恍惚记起,好似新婚之际,玉娘在自己面前也是这副天真娇慵的小女儿姿态。
她会在清晨醒来时,抱着他的腰撒娇:“郎君再陪我一会儿么?”
也会给他绣荷包、鞋履,给他做糕点、炖补汤,还喜欢找各种借口待在他身边,哪怕只是坐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