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放到了肚子里,小球儿不肯离开,留下来继续陪着上皇,璟轩则是和皇帝一道去了慈宁宫去见太后。自从上皇清醒一次之后,太后也终于松了口气,结束了在佛堂半个月的礼佛,回到了慈宁宫。
听到小球儿还留在上皇那儿,太后叹了口气,欣慰得说道:“难为那孩子如此诚孝。”
那孩子打小就养在宫外,如今才一丁点儿大,竟然就能如此孝顺,太后心里面滚烫滚烫的,只觉得璟轩实在难得,连教出的孩子都这么纯孝。
“听说皇后去了白云庵祈福?那地方清苦,也难为她了。”太后并不知道上皇病倒的根由,只道是感了风寒,听到皇后这做派,便也夸奖了几分。
皇帝脸色不变,他心里面知道皇后去白云庵的真相。
璟轩则是笑着把话题岔了开,只笑道:“您还说别人清苦,您这茹素半个多月在佛堂,难道就不清苦吗?叫皇爷爷知道,心里面肯定不好受。”
话是这么说,璟轩想到上皇被皇后拿到把柄是因为给顺嫔作画吟诗,再想到太后为了上皇去佛堂持斋茹素,璟轩心里面感慨,怎么舅舅这样的情痴竟然是上皇这样的情渣的儿子?上皇更是,若当真对顺嫔那么一往情深,当初又为什么会同意皇帝的建议来了个偷梁换柱?若是强势的认可顺嫔的身份,再来一出逼迫皇帝立幼弟为太子,满朝文武有再大的意见总也能压下去,还不至于走到今天这么不尴不尬险些被人戳破的地步。
当初态度模糊,等到如今人都不在了,又是做画又是吟诗的,这样的上皇,即便璟轩感念他对自己是真心疼爱,也不由得在心里面给他画上了情渣的标记。
上皇的病情稳定没了性命之忧,一颗心放回肚子里的璟轩也终于火力全开,打算好好清算一下京城里面蠢蠢欲动的这些人,无论是罪魁祸首皇后和严家,还是借着上皇病重的由子又开始不安分的那些大臣,璟轩冷笑一声,如今他手掌锦衣军,这些人一个都跑不掉,挨个清算一番,他倒要掀开这些人的老底看看。
离开慈宁宫后,皇帝在御书房听了璟轩接下来的布置,饶是皇帝一向也是善谋算的,也不禁被璟轩的阴狠给震了一下,随即苦笑道:“你这性子,还真是和你父亲完全不一样。”
璟轩脑袋里面闪现了那日梦中那副儒雅的面孔还有如今小球儿童稚的小脸儿,失笑着摇头:“所谓物极必反么,我若还是他那样的性子,只怕小时候就被那些人吃的骨头渣子都不剩了。”
紧接着璟轩心里面叹气,自个儿那位父亲,今生看起来这脾气也没什么变化,若是不小心被眼前这位舅舅知道了他的身份,啧,那可真的是要连骨头渣子都被吃了。出于对母亲的私心,璟轩由衷的希望这个秘密能够一直隐瞒下去。但是每每感受到舅舅的一番苦情,他这心又忍不住动摇了起来,怜取眼前人还是怀念旧情?算了,这种事还是暂且放一放,该怎么选择还是甩给小球儿自己考虑好了。
“不过能寻到那么一个人也是因缘际会,此事闹出来皇后和严家必定逃脱不掉,但是皇家的名声可也要被毁了,尤其是舅舅,你当真愿意这么做?”璟轩有些不确定的问道。
“面子算什么?打蛇不死遗祸无穷,皇后虽然无子,但这一点并不能构成废后的理由。只要能够废了她和严家,面子什么的,我可不在乎。”皇帝毫不犹豫的说道,相比于好脸面到容忍那些蛀虫的上皇,他真是一丁点儿多余的耐心也没有。璟轩那法子虽然阴损了些,怕是要把皇家的名声给带累了不少,但胜在能让皇后和严家没有翻身的余地,这便够了。
璟轩闻言自然不再多说,皇帝连脸面都不要了,皇后还真是难逃此劫。想到此,璟轩自去安排魏臻调派人手开始行动不提,单说璟轩离开之后,大皇子前来问安,提出想要去永寿宫看看皇爷爷,原本因为大皇子年纪还小,皇帝和太后拘着他不许去永寿宫,怕过了病气。但如今上皇转危为安,吴熙也说无碍的,小球儿又整日的呆在永寿宫,大皇子的要求便被皇帝允许了。
皇帝带着大皇子一道去了永寿宫,刚刚进了内室,便听到里面传来了说话声。
上皇病的昏昏沉沉,半梦半醒之间,他仿佛听到了太子的声音,转醒过来之后,上皇的眼角湿润万分,没有注意到病床边的小球儿,上皇浑浊的眼睛含着泪水,盯着床顶的帷帐,喃喃自语的说道:“阿谕他一定是恨我的、怪我的,当初都是我的错,我这把老骨头,纵然现在死了,也没脸去见阿谕和臻儿。”
臻儿是上皇元后的小名,元后是太子桓谕的生母,上皇呢喃的这些话若是听在璟轩的耳朵里,准得再一次坐实上皇情圣加情渣的名头,但是听在了小球儿的耳朵里,便只剩下满心的酸楚了。
他顾不得此时的身份,扑到了上皇的身上,眼泪不由得留了下来:“父皇,你要好好的活着,你亏欠我的,还没有弥补我,我好不容易从下面回来,你若是不肯陪着我,才叫我真的无法原谅你。”
上皇这时才注意到小球儿的存在,听了他这番话,上皇不由得惊疑万分:“你……”
小球儿什么也没说,只是轻声的哼起了一段童谣,当初母后去世的时候他才四岁,被父皇带在身边养育,那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