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导让我什么时候去新疆？”
李楠查了下通告安排, “安排是先在舟城拍瘦下来后的宫廷冬景戏份，然后等新疆几个景区都下了雪再过去。”
顾沈白嘴角一勾, “舟城啊。”
叶苏的电影《暗恋》，选址在舟城中学。
侯导的工作室就在舟城, 为避免舟车劳顿，选址都是就近原则。
舟城这个小地方，中学还保留着零零年代初的样子, 不需要做太多的还原。
中学里有苍劲的成排的梧桐木, 成群结队的学少年少年从树下走过, 斑驳的树影落在他们的头顶。
那些相视一笑的表情下，藏了多少旖旎的心思。
叶苏提早化好了上场妆，在校园礼堂前的喷泉边等着开拍。
喷泉前面就是校园林荫道，这个时间正好是上课时间, 但剧组也从高一年纪抽调了一些学生，过来当走来走去的群演。
有个瘦瘦高高的男生站在远处的梧桐树下，双手插校服口袋，小平头, 站得端直很有些霸气, 但是叶苏有点低度近视, 离得太远了看不那么清楚。
等了会儿导演和工作人员带着器材到了, 轨道安装后, 等徐成舟就位。
结果徐成舟迟了半个小时才到，脸上有薄汗，叶苏发现他脖子上多了个草莓。
“！！！”
叶苏替自己的塑料姐妹捏把汗, 但导演没给她多余的时间，她只是迅速给姐妹偷拍了一张照片。
这一场拍的是个简单的走路镜头。
叶苏饰演的盲女在前面装作能看见，小心翼翼地循着光向前走，男孩儿在后面跟着，两人一起步出学校大门。
这么一个简单的情境，考验的主要是摄影师和导演对拉伸和审美的能力，和演员的关系不大。
只是徐成舟有点儿走神，导演喊了几次卡，说他情绪不够有憧憬，不够唯美不够青涩。
叶苏重复了六七条，回头看徐成舟那圆润饱满的脸色，知道那是心里不知道惦记谁呢。
这小鲜肉的演技付出全力，还凑合的过去。要是只能使三分力，根本没法看啊！
叶苏只好凑过去提点他，“待会儿导演一喊a，你就盯着我，脑子里想想你脖子上那草莓是怎么种下的。”
姐妹我对不起你了，为了电影我只能这么做了！
果然导演重新开拍后，徐成舟就对着叶苏露出蜜汁微笑，并且忍不住舔了舔下唇。
要知道小鲜肉顶着那张惊世绝伦的脸舔自己的下唇，是怎样想让人舔屏的动作啊，用在气质和角色如出一辙的校霸男主身上，简直又痞又帅又纯情，迷倒一片老中青啊。
“卡！很好，小舟你这不是能演好么，而且刚才有个角度还有点像年前时的顾沈白，很不错，很不错。”
站在远处梧桐树下，身着高中校服的顾沈白，脸色微微黑了八度。
这样就叫好了吗？什么叫表演，哪儿像他？如果不是徐成舟是他亲弟，当场就上去给他上课了好么？
盯着叶苏伸舌头舔嘴？嫌舌头太长？
什么像他年轻的时候，老侯的意思是他显老？
顾沈白踹了一脚旁边的梧桐树，疼得绞了一会儿眉心肉。
等看了一会儿要走的时候，徐成舟从拍摄区域窜了出来，拍了拍他肩膀，“这位同学长得好显老啊。”
顾沈白：“......”转头就走。
“哥，哥，”徐成舟上前两步，“我就知道你也要来看叶苏。你们剧组来了舟城，柳明宜就霸在我房间不走，你想个办法把她带走吧，不然我拍戏没状态啊。”
顾沈白：刚才你舔嘴不是舔得很逼真？
“关我屁事。”
徐成舟疑惑，“你不见叶苏就要走？”
“怕影响她状态。”
徐成舟：“……”得，还是影帝视后能克制。
“哥你这校服哪儿找的，剧组有人知道你来了吗？”
顾沈白从容：“从一个学生身上扒的。”
徐成舟：全家都说我混，其实您比我更混。
“那您这衣服还打算还么？”
顾沈白懒得搭理，“我把我那套古琦送他了。”
顾沈白出来穿的是古琦的男士便装，说换就换了校服，目的就是混在校园里当个真正的群演。
他刚刚拍完清宫剧不久，头发长成了平寸头，又因为强行减肥瘦了五十斤，不着妆的时候，还真的像个十七岁少年。
徐成舟看了一会儿他哥，那较为深沉的眸色，让自己以为他才是主演，自己才是这戏的群演。
他哥没演这个戏，亏啊。
不过据说是叶苏不想再和他一起出镜，他才找借口说档期撞了，主动退出演出的。
哥很疼叶苏啊……
后面的剧组统筹正往这边看，徐成舟回头打个招呼，随后说，“刚才跟他们说是和群演聊两句，没有暴露你，你不用和他们打招呼。再看会儿吧，等下场有你弟弟在校门口被摁在地上打的戏，看了你心情保证愉悦。”
可不是么，你是欠打。顾沈白淡淡嗯一声，“去吧。”
理智是该走了，但情感让他留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