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柱生回去，以为会面对一个坐在沙发上伤心哭泣的媳妇，没想到，方氏非常平静的在和王冬青收拾屋子。
“送走了？”
“嗯。”
“把那个簸箕给我拿一下，冬青，去细细抹布。”方氏边扫地边说。
“好嘞娘。”
王柱生一脸不相信的凑到了方氏跟前，“你没啥事？”
方氏抬起头奇怪的看着他，“我能有啥事，起开，我正扫地呢。”
王冬鱼一进来，看到的就是王柱生摸不着头脑的模样，笑了笑说道，“爹，您别大惊小怪，刚才是戏王对戏王啊。”
“看你说的，去把板凳收起来。”方氏转头瞪了一眼王冬鱼。
等收拾好了屋子，王柱生才从冬青和冬鱼的话语中，稍稍拼凑了一些内容。
听完，他也有点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哈哈，爹你幸亏没在，不然你这表情一准露馅。”王冬青说完笑了笑。
“看你说的，你爹我就这么没用。”王柱生一脸不高兴。
“您有用，为啥要出去啊，还不是没招了，知道留下说不定还会碍眼。”王冬青早都看透他爹，现在想狡辩，晚了。
“看你说的，小孩子这么没大没小。”
“行了，别说冬青了，今天他可帮了不少忙。”方氏刚和儿子联络完母子情，此刻别提多护犊子了。
“给，冬青，这是奖励你的。”方氏说完，从口袋掏出来一张一块钱。
“哇，还有报酬。”他想也不想，接在了手里。
“都有都有，来，冬鱼小封，这是你俩的。”方氏说完，又给两个人发钱。
王冬鱼看着她娘跟结算工资的工头一样，真是哭笑不得，“算了娘，您留着吧，我不要。”
“我也不要。”封滦连忙摆手。
方氏一听，也没勉强，“好，不要就不要，今天出了这么多钱，还真是让我得肉疼一阵，走，咱们看看你舅妈。”
“嗯。”
祝氏和英子坐在房子，灯光暗暗的，谁都没说话，气氛一直很低迷。
今天接连遇到这种事，是两人都没想到的事情。
说起来，虽然脱离了那个家，但那些人，和那个地方，到底是给母女俩带来了二十多年阴影的存在，本以为现在过上了好生活，此生不会相遇，没想到还是碰见了。
“嫂子，在吗？”方氏的声音出现在门外。
英子赶紧站起来，上前把门打开。
“在呢，姑。”
方氏带了点吃的喝的，“刚才肯定没吃好吧，来吃点东西，这大过年的天大地大，肚子可不能饿。”
“秀琴，都走了？”祝氏小心问。
“走了，舅妈你别担心，就是来要钱。”王冬鱼故意用比较轻松愉悦的语气，将刚才发生的事都告诉了两人。
听到方氏最后还给冬青发“辛苦费”，英子憋不住，笑出了声。
“你还别说，我真是没想到，我爹能给我跪下来，唉，这不是要折我寿，毕竟还有血缘关系啊。”方氏想到这点就无奈，这跪下诚心就是恶心人。
祝氏的表情一点也不意外，对于那一家人，她太了解了。
胆小、贪婪、怕事真是每一样都占齐了。
“那之后呢？不会隔三差五来一趟吧？”英子担心的问。
“不知道，不过反正我们现在是欠钱状态，下次要来就只给一袋米，等再下次，就是半袋米，最后就不给，到时候就算说出去，也没什么。”方氏解释道，这是她和王冬鱼商量了一下，商量出来的一个结果。
“唉，这也不是长久的办法。”祝氏叹了口气。
毕竟现在还开面铺子，等到开春后生意起来，有些事情真是隐瞒也隐瞒不下去。
“先这样吧，真要逼急了，大不了大闹一场，反正家里这点破事在村子里和镇子上都传遍了。”方氏想开了，她原来还比较在乎脸面，但现在丢脸丢多了，就发现这东西好像没有这么重要。
“娘，您这是脸皮厚了呀。”王冬鱼笑着说。
“那肯定，脸皮不厚怎么做生意，你们小时候，娘就是有点在乎脸面，才让你们过了一段饿肚子的日子，现在想想我还后悔。”
王冬鱼笑得乐不可支，“那好那好，我支持您这个决定。”
“嗯，这才像我的闺女。”
四人边吃边聊，气氛一下子没有刚才那么紧张了，英子紧绷的心也渐渐松了下来。
“唉，只是可惜了小郑，我看这孩子还是不错的。”
英子的神情落寞了下来。
“唉，这小郑不错，但家里太复杂了，一个爱看戏的妯娌，一个不好相处的大姑姐，还有个找事的老娘和啥都不管的老爹，这小郑就是金子做得，我也不敢让英子嫁啊。”
祝氏想起来还是头疼，也有点想不通，这小郑看起来正正常常，怎么一家人都是这副模样。
“要我说，家里人都这样了，那么小郑本身人品应该也是有问题的，只不过有可能是隐藏的比较深。”王冬鱼想了想推断道。
一家人，不可能就他那么出淤泥而不染吧？
显然，方式祝氏还有也都这么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