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安玉歆哭的整个身子都跟着轻颤,冯绮雯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轻拍着她的背。
自古以来将女儿当做谋取权利的手段,无论是将相王侯,还是富甲乡绅这种事情比比皆是。
她不能说安大人不对,安大人不过是与所有人的想法一样罢了,觉得安玉歆身为家中的女儿享受了家中给的荣华富贵,自该是为家族做出贡献。
若真要说安大人错,他也算不得错,毕竟这种事跟谁说了,都会觉得安玉歆能有这个机会,当入宫帮衬娘家才是。
更有甚者怕是要说,安大人是为了安玉歆好,这才想尽办法让她入宫的。
毕竟宫中的生活才是全天下最显贵的,一应吃穿用度都是顶好,绝得没有哪里可比。
只是不是身在其中,谁也不明白这其中的委屈。
哭了好一阵子,安玉歆连嗓子都有些哑了。
这才趴在冯绮雯的腿上,终是止住了眼泪:“绮雯我问你一句,可否如实回答我?”
“你只管问吧,若是我知道,定不会欺骗你。”冯绮雯声音淡淡的,叫人听不出半点情绪。
安玉歆此刻是低着头,自是没瞧见她眼中一闪而过的苦涩。
“你可是真心愿意这门亲事?可是真心欢喜邢珅?”安玉歆说着抬起头看向冯绮雯。
闻言冯绮雯先是愣了愣,随后对上安玉歆的视线,嘴角微扬出一抹苦涩的笑:“这门亲事是当初祖父在世的时候定下的,那是我还年幼,听娘说我不过五六岁的样子,自然就谈不上愿意不愿意。至于欢喜不欢喜更无从说起,我与他也不过见了数面,只是听哥哥说他是个不错的。”
安玉歆闻言看着冯绮雯:“既然这是你祖父定下的亲事,你若是不愿意,现在你祖父已经不在,邢家定是不敢强要这门亲事,你大可以推了去。”
见着安玉歆说话的时候很有些激动,冯绮雯知道她是因为自己无法左右自己的命运。
所以连带着替她觉得不公,当即笑着替她将沾在脸上的碎发顺开,耐心的说道:“玉歆你当明白,天下间有几个女子是能够嫁给自己的欢喜的人,大多数都是遵从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嫁给素未谋面的夫君,我知你心中苦,但事情既已成定局,如今你该想的是如何过好自己的日子。如果你能改变你的亲事,便不会有现在的事情,既然改变不了便只能改变自己去适应。有个词虽然我不是很喜欢,但是我们却谁都逃不开,便就是逆来顺受。与我们而言,亲事就是要逆来顺受,除非你可以改变自己的一切。”
对上冯绮雯墨黑的眸子,安玉歆眼泪再次落了下来,一颗一颗落在冯绮雯大红色的嫁衣上,晕开了一大片。
冯绮雯没有在意,只是看着安玉歆。
依着安玉歆的性子,她不是会对旁人说这种话的,只怕进宫为妃这件事在她心中当真是憋了许久。
今日看着自己出嫁想到日后进宫,要与一个年龄比自己父亲还要大上几岁的男子同床共枕,心中觉得委屈。
才会忍不住哭成泪人。
这是她的心病,冯绮雯清楚,若是安玉歆想不通,自己说再多都没有任何用处。
便只是静静的瞧着她,用帕子替她擦着眼中的泪水。
好半晌,听着外面都热闹起来,安玉歆这才红着眼拉着冯绮雯的手:“今日是你大婚之日,我本是来祝贺你的,没想到却是没忍住。”
冯绮雯闻言摇了摇头,拿着一旁的帕子替安玉歆将脸上的泪擦干净:“听着外面的动静,怕是已经来人了,你现在眼睛这般红,要是叫他们看到只怕要误会,我今个大喜的日子,可不想叫人误会欺负了你。到时候安夫人寻我麻烦,到时候我便是不委屈也委屈了。”
一句话顿时将安玉歆给逗笑了。
许是知道现在什么情形,当下也不再哭。
只是拉着冯绮雯的手,轻声道:“绮雯谢谢你。”
话音刚落,就听着外面传来白芍和喜娘的声音。
一进门瞧着冯绮雯和安玉歆坐在床边,白芍先是朝着安玉歆福了福身,这才上前。喜娘拿起一旁的盖头,替冯绮雯盖上满脸堆笑的说道:“小姐这吉时快到了,邢家姑爷也带着人到了门口,怕是很快就要进来,小姐先坐好,莫要掀开盖头了。”
闻言冯绮雯点点头,一旁的安玉歆收拾好情绪,看向白芍:“听着外面这么热闹,人都已经到了么?”
“到了,邢公子邀了户部尚书的公子还有邢家的二公子一同来迎亲,此刻被少爷堵在门外,说是让新姑爷再作诗一首才可叫他进来呢。”白芍说着面上满是喜气。
毕竟不论邢家到底如何,今日总归是自家小姐大喜的日子,白芍多少还是高兴的。
安玉歆见着白芍笑的跟朵花似的,嘴角也跟着扬了起来:“那岂不是很是热闹。”
“可不是门外聚了好多看热闹的人,奴婢虽然听不明白,不过听着那些瞧热闹的人都说,新姑爷的诗当真是好文采,说小姐有福气呢,所以他们才起哄说让姑爷再以小姐的知香园作诗一首,若不然便不叫小姐出去。”白芍说着看着盖着盖头的冯绮雯,心中更是高兴的很。
邢珅能叫人如此称赞,对冯绮雯来说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