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在上面,是一盏玉琼酿。
他没有动,亦没有接过来,只是将疑惑的目光落在了宫人的身上。
那目光过于冷漠了些,似带着厚重的积雪,给他一种即将要亵神般的错觉,被注视的宫人手抖了抖。
因为这杯中的东西,也并非是什么正经货,不过好在殿下也没有交代一定要人喝下。他勉强稳定了心神,见眼前的人不接便搁在了一旁,躬身退了下去。
只呈一物而没有其他的交代,这样的行为更加奇怪了。
奉时雪扫了一眼放在一旁的玉盏,神情依旧清冷如一捧雪,身形未动过,并没有产生好奇想要触碰的想法。
被关在这里的这些日子,他什么地方也不能去,目光所及之处全都是这样的壁画,不知觉中已经完全熟记于心。
他本以为褚月见不会将他关多久,但显然是多想了,被关的时日久得连他自己都不知晓过去了多久。
最开始,他还能根据外面折射出来的光来判断时间,以往在神殿时也是这样度过的,所以知道现
在才第三日。
无人进来送吃食,甚至连一杯水都没有。
三日没有进食,其实倒还好,可未曾进过一滴水,他的嘴唇已经隐约有些干裂了。不知为何,他的目光忽然落在了一旁摆放的玉盏上,里面晶莹剔透装着水液。并不是因为他想要去碰,而是突然就产生了一种好奇,他好奇里面装着什么。那绝对不是简单的一杯水,不然那些人也不会为了逼迫他喝下,而做出这样的事。好奇也仅仅是一瞬间而已,他便冷淡地移开了视线,落在眼前的壁画上面。在他
被关进来后,殿内还被送来了一只巴掌大小的松狮犬,连同他一起被关在这里。
不一会儿一只松狮犬就摇晃着尾巴过来,它被宫人喂得很撑,肚子都是圆鼓鼓的,它在他的身上寻了一个舒适的位置躺下了。
奉时雪低眸看着身上懒洋洋躺着的狗,头微微歪了一瞬,颤了颤眼睫。
哦,他大约忆起来了,说是殿下喜好养狗。
所以她这是想要将自己当成松狮犬来驯养。
宫人第四日来的时候,看了看摆放在一旁,依旧还无人动过的水,再看了一眼脸色隐约透着苍白的人。
哪怕是这幅模样了,他还是给人一种远在天边的错觉。
没有碰那些东西也没有关系,他只是负责过来简单调.教一下的而已。
这般想着,宫人蹲在奉时雪的身旁,手中正拿着春宫册,当着他的面一页页地翻着。然后宫人尖着嗓子,细细地讲解着,全都是说的殿下喜欢什么样的。这些都是殿下亲自讲给他的,现在作为传达,全都传到了奉时雪的耳边。
殿下精贵,第一次切勿伤到了殿下,所以殿下亲自选了几项姿势,公子可以铭记于心。宫人一边说着,一边观察着眼前人的表情。
奉时雪的目光落在宫人展开的册子上,微不可见地攒了眉。
这些画册描画得比墙壁上的那些还要直白,甚至那些细微的细节都完全展示了出来,令人感受到下意识的不适和反胃。
“此姿势为卧莲,公子只需要盘腿而坐,殿下坐在您的膝上,双腿盘之便可。”宫人见他目光移动过来,赶紧解释。
眼前的人依旧没有任何的表情,宫人自认为他许是已经懂了,便翻了一页。
奉时雪的目光跟着一起落在新页上面,眼前柔软的人坐卧在矮案上,而另外一个则被盘着倾身而压。
宫人再次解释了,无非都是一些‘殿下精贵,受不得委屈’。
这时候奉时雪才感觉惑意,既然觉得委屈为何要做这样的事?
有了惑意,接下来他的所有思绪都被疑惑吸引了,目光确实是放在画册上,但出现了一种游离的状态。
宫人说的话他好似都听见了,又好似都没有听进去。
最后宫人将上面的都讲完了,抬头看着眼前
的人,松雪傲骨犹在,看一眼都给人一种是亵.渎。什么时候见她?像是某项东西刚才链接起来,他带着喑哑的声音响起了。竟是主动想要见殿下?宫人心中诧异,没有料到眼前的人主动求见。
因为这也是他来公主殿后第一次开口讲话,宫人还颇有些受宠若惊的感觉,赶紧应答。大约还有几日的课程,公子学完便可相见了。
听完宫人的话,奉时雪垂下眼睑,鸦羽轻颤,并没有表现出其他的反应,无人知晓他如今在想些什么。
接下来的几日当真如宫人所说,不少的课程,从最开始的讲解到后来有人亲身展示。
满堂的淫.靡,吟叫,全都充斥在本就不正经的大殿中,似是视觉的盛宴。
奉时雪自始至终都犹如披着柔光的圣者,周身的壁画也似同他一样披上了圣洁,眼前的交.媾的人也变成了神圣的祭品。
但看得多了,他眉宇间开始频繁出现一种恹恹的怠倦。
因为他已经不知道自己在这里多少天了,每日都是这些枯燥乏味的课程,已经从最开始的厌恶,转变成了习以为常,就如同饮水般索然无味。
终于那些所谓的课程结束了。
那日,最开始的那位宫人带着笑走了进来,含着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