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一个角色放到这部战争戏中,自然而然的成为了满目疮痍中唯一的亮色,柔和让人神往。
不知不觉间,李明亮的注意力完全被电视剧给吸引了,情绪也随着情节的推进不断变化着。
于胜利见李明亮看得认真,也跟着静下心来,抱着肩膀,目光锁定在了电视屏幕上。
整部戏的第一集,差不多就是一群溃兵的倒霉生活,一伙国民党溃兵且战且退,这么说还能好听一点儿,或者可以非常干脆的说,他们就是逃到了滇西南的小城禅达。
在这些人中,有北平人孟烦了、上海人阿译、东北大兵迷龙,还有要麻、豆饼、蛇屁股、康丫、兽医郝西川和湖南人不辣。
这群操着东西南北不同方言的士兵们在一所破败的收容所里瘫着、饿着、病着,哀嚎着,每天想着的就是吃顿饱饭。
阿译是他们中唯一的军官,一个少校,可他却是个从未打过仗的军人,只有阿译,还企图收拾起残局,让这些溃兵相信自己还是军人。
但阿译的努力被一顿猪肉白菜炖粉条的想像彻底毁掉了,饥饿的士兵们横扫了禅达,用一切手段搞来了原料,准备在极度挨饿之后饕餮一把。
孟烦了也自告奋勇地拖着伤腿,一瘸一拐地跑到东门市场,他一咬牙偷拿了一个老乡的粉条,可却差点儿被追上来的人围住,打跛另一条腿。
腿上的伤让孟烦了晕倒在了街上,幸得一个叫陈小醉的四川女子把他拖回了家。
陈小醉为孟烦了擦洗着伤口,她说他哥哥是川军团的,她千里迢迢随哥哥来到禅达的。小醉听说孟烦了需要磺胺,就自告奋勇地拿出零钱要去街上买。
孟烦了知道川军团早已全军覆没,要麻是那个团仅存的残渣,他知道自己很难面对陈小醉,便挣扎着迅速逃离了小醉的院子。
临走时,耐不住饥饿的诱惑,孟烦了把钱罐子里剩下的几个零镚倒进自己口袋里,并顺手抄下了梁上挂着的一捆红笤粉。
一顿猪肉炖粉条就这么七拼八凑的成了,让人意外的是,这个时候,那个刚一出现,就自带兵痞,兵霸属性的迷龙站了出来,大声的对着天长叹。
“东北的猪肉炖粉条子不是这么做的啊!”
然后就贡献出了他收藏的不少好货,美国罐头,酱油,收容站里,溃兵们脑子里只有猪肉炖粉条,他们已经不再会想起什么,可是有人却想起了他们。
一辆美式吉普车开进了收容站,车上走下来军容仪整的团长虞啸卿,虞啸卿说,上峰要给他一个团的兵力,他不想要,因为他要组织自己的团队,他要英勇善战的川军团重新复活。
美式的机枪可以给你们、美式的火炮可以给你们、美式的坦克也可以给你们,只要溃兵们愿意成为他的团。成了他的团,就可以吃香的喝辣的,就可以发军饷。最重要的,就可以有鬼子可杀!有鬼子可杀?溃兵们的心跳动起来。
如果只看第一集的话,或许有人会把这部剧当成情景剧,溃兵收容站里的故事,可到了第二集,画风突然就变了,之前一集的虞啸卿为这群对什么都失去了希望的溃兵,带来了新的希望,他们要去打仗了,去缅甸。
这个时候,让人意外的是,平日里只对着自己的生意上心的东北兵迷龙,第一个跳出来表示反对,这个东北佬仗着自己人高马大,在收容站里独占了一间小屋,搜罗了一些战利品做起了买卖。
也许是怕溃兵们走了自己没了生意,也许是看透了战争,怕弟兄们当了炮灰,他把收容站的大兵们逐个暴打一遍,不容许他们参加虞啸卿的川军团。
可是没人听他的,就连瘸了腿的孟烦了都在央求郝军医在关键时刻帮他一把。因为,川军团是不会招一个瘸子兵的。
虞啸卿的副官张立宪、何书光奉命来登记造册,孟烦了成了郝军医的助手,挂上了听诊器。结果除了几个伤兵,溃兵们集体入了选,正式成为了虞啸卿新川军团手下的一个营。
集结之后就是操练,迷龙终于被弟兄们的新团队所吸引,他刻意输掉了自己的小店,又用几块手表贿赂了何书光,也成了虞团的一员。
在等待开拔的日子里,没打过仗的阿译成为了营长,郝西川真正成为了医官,孟烦了则被任命为连长。
这个时候,孟烦了想起了那个禅达城里的姑娘小醉,她的哥哥也曾是川军团的连长。孟烦了悄悄跑进禅达,凭着记忆去寻找小醉的石屋。在石屋门口,他看见了小醉在送客。等小醉关上门,他看见了当地风俗中代表土娼生意的木牌。
孟烦了终于知道,陈小醉为了寻找哥哥在艰难地生活着,或许在某些卫道士的眼里,她的身份可鄙,但这却是一个让人忍不住就会喜欢上的角色,她的出场就显得冲冲撞撞,用现在的话是少根筋。
陈小醉这样形容自己“我哥哥常说我是螃蟹的八只脚,没一只长对地方的。”
初遇时,她将半瓶酒倒到孟烦了的伤腿上,一惊一乍惹得后者哭笑不得。
那一次,孟烦了偷了这个小土娼仅有的钱后扬长而去,还顺便卷走了人家的粉条。
可就是这个陈小醉,即使拥有个土娼的身份,也是这部戏里最单纯,纯粹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