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行出了门一声不吭地直奔了自己的马车。
站在马车前他停住了脚步。
吴楚风马上回头往青砖房子看了一眼:“王爷,夫人没追出来……”
景行被说中了心思几乎恼羞成怒,他看向吴楚风嘴里蹦出俩字儿:“脚、凳!”
吴楚风打了个寒颤,忙过去把脚凳放在地上扶着景行上了马车。
“吴哥,去哪儿啊。”赶车的侍卫也看出王爷现在是盛怒之下,他对着吴楚风小声问道。
去哪儿?吴楚风心道:我哪儿知道啊!
“王爷,您是等夫人一起回南菜园还是先回去?”吴楚风拐弯抹角地问道。
“回府。”马车里传来景行冷冷的声音。
“唉……”吴楚风叹了口气对着赶车的侍卫使了个眼色,没敢重复景行的话。
赶车的侍卫收了脚凳将马车调了头,吴楚风则几步走到羽跟前躬身行礼道:“羽前辈,王爷还有些公务需要处理,先去兵部了。”
他说话的声音不小,显见的是给屋里的燕之听得。
马车一走起来景行就后悔了。
人在气头上难免说错话办错事,并且景行也马上认识到自己这负气一走格局委实不大,像极了夫妻两个拌嘴之后就要回娘家的小媳妇!
再说那件事儿深说起来也怨不得她……
她急着把国师救出来也是为了救回自己的性命。
想到此景行心里的火已然落下大半,他伸手将车窗上的帘子撩起一条小缝来偷偷看去,此时马车已经拐了弯儿,看不见燕之的饭食铺子了。
“去兵部。”看不见那个女人,景行颇有些意兴阑珊,顿时又被抽筋剥皮没了骨头似得往车厢里一歪闭目养神。
老贤王故去后景行就承袭了亲王的爵位,从来都是说一不二,没人在他面前说他‘不讲理’。
越想越觉得自己是讲道理的人,尤其是在燕之面前,景行更觉得自己做的没毛病。
“吴楚风。”他忽然坐了起来,一把撩开窗上的帘子:“本王有不讲理的时候么?”
“没有。”吴楚风想都没想就摇了头。
景行皱眉,盯着吴楚风看了片刻,看得吴楚风心里直发毛:“是王妃娘娘如此说的?”
贤王爷没说话,吴楚风马上断定自己是猜对了。
自从这次贤王爷大病初愈后,吴楚风觉得自己是把成家的侍卫集体的得罪了。但凡王爷和王妃在一间屋子的时候,成家的侍卫都会有意无意地将他隔开。
因此今日吴楚风虽然知道王爷和王妃之间闹了不痛快,但俩人具体说了什么他也没听见。
景行松了手又坐回车里。
他还没说是什么事情呢,吴楚风的模样已经让他看出了结果:就是他不讲理!
“嘿……”景行拍了拍脑门暗自琢磨道:我过去到底做了多少对不起她的事儿啊,怎么连我的手下都是如此反应呢……
“王爷。”吴楚风催马靠近了马车,他轻声道:“卑职别的不敢说,但有一样卑职愿用项上人头担保,夫人待您是实心实意的,没得挑!”
景行抬眼往车窗的方向瞟了一眼。
反观自心,有些话是他不能明说的。
就是这些不能明说的话才是他发火的根本原因所在。
燕之是他的女人,他见不得旁的男人对她存了觊觎之心!
燕之是个女人,他把自己的全部身家都给了她了,难道她还缺银子使么?为何就不能关了那个在景行看来简直是不堪入目的饭食铺子而安于后宅踏踏实实的过日子呢?
这样衣食无愁的日子难道不好么?有多少女人想过这样的日子而求之不得,她为何还要如此不知足呢?
景行心里有了计较,预备着等两个人的火气都消了的时候,他得跟她好好的说一说。
……
燕之只觉眼前一亮,她抬了头,梅卿点了柜台上的油灯。
“都收拾好了?”不知不觉中坐了许久,外头的天色已然完全的黑了。
“嗯。”梅卿把门口的长条凳子摆在了桌子底下:“都收拾利落了。”
“回家。”燕之站了起来出了屋:“快十五了,明儿早晨就得多烙烧饼。”
几个小子都规规矩矩地站在马车前等着她,一人手里拿了个风车儿。
燕之走过去挨个摸了摸他们的脑袋笑着说道:“站着干嘛,上车回家。”
一行人分了两辆马车往南菜园走,羽坐在马车的门口时不时地看燕之一眼。
“我没事儿,姑姑不用担心。”燕之的声音里听不出任何情绪来:“王爷一直没变,仍是四年前的脾气。”
“丫头,孩子拜师是大事儿,你该早些和王爷说的。”羽开口道:“今儿王爷发了脾气,也情有可原。”
“这不过是面上的事儿……”燕之长长的呼出一口气:“他是憋着话没说呢。”
“说什么?”羽不解道:“你们是夫妻,王爷有话自可直说,何必如此?”
燕之摇摇头没言语,心里倒是能把景行的想法猜出几分来。
她骨子里仍是那个现代的灵魂,与四年前别无二致。
这样的她与古代的女人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