袍子往上提了提:“不过这个可不是我爹穿旧的,是我娘给我爹花了重金置办的,就在您成亲那天穿了一次。”
“师父,我觉得我娘这里……”小幺抬手戳了戳自己的脑袋小声道:“有点不对劲!”
“怎么说?”
小幺身上的袍子明显偏于大穿着很不利索,并且颜色也是上了岁数的人才会穿的赭石色。料子倒是好料子,上好的丝制出的锦缎,周身都是一团一团的福寿图,把个半大小子打扮得像个地主家的傻儿子!
“腊月二十八的时候我娘和我爹不是也来了吗?”
“嗯。”那天正是燕之与景行大婚的日子,燕之忙的没空招待苏三爷夫妇,一直琢磨着将来得了空要备份礼物去一趟苏家呢。
“我娘一看咱家里进进出出的人都傻了,连话都不敢说了!”
燕之皱眉:“怎么说你娘呢!”
“都不是外人。”小幺对着羽一呲牙:“这次我一回去,我娘就逼着我穿新衣裳,还说过了年再给我置办几身,务必得穿得体面了才成,不能给您丢了面子!”
“师父,您说我这么穿好看吗?”小幺在原地转了个圈然后摸着自己的脑门子说道:“不瞒您说,这两天一照镜子,我就想管自己叫爹!”
“噗!”燕之和羽一起笑出了声儿:“好看个屁!等我跟你娘说说去,别瞎打扮你!”
“得,师父您要这么说我就放心了,我这就换了去!”小幺说完就往后头跑,才跑了两步他站住了:“师父,您叫我们有事儿吧?”
“是啊,师父有事吩咐了就是。”梅卿笑吟吟地看着小幺和燕之说话一直插不上嘴。
“阿文和小山子呢?”燕之往四周看了看。
“那位小师傅醒了,吴大哥说得有人看着他才成,阿文和小山子都在屋里看着他呢。”梅卿很小声地说道。
“醒了?”燕之望向羽。
“那孩子让人熏了迷香,药劲过了自然会醒。”羽解释道。
“我看看他去。”
“您别去!”小幺忙拦住了燕之:“我们刚把他扒光了,那个秃驴脾气大着呢!”
“不是……”燕之又皱了眉:“你们几个没事儿扒人家衣服做什么?!”
“他吐啊!”小幺的嘴咧得跟瓢儿似得:“醒了就吐,外头的袍子吐脏了,我们只好帮他拖了,他又把里衣给吐脏了,您说能不扒了他么!”
“那你赶紧回去给他按床上去,好好的盖上被子,别冻着他!”燕之听完忙吩咐道。
“知道了!”小幺应了一声颠颠地跑了:“得我在才成,那两个小子可不是秃驴的对手……”
“平时家里都是人,今儿倒人手不够用了。”燕之说着话就往厨房走:“梅卿,这两天家里的饭食就咱们俩做了。”
“师父,我自己就成。”梅卿跟在燕之身后说道:“您回屋歇歇吧,您都一夜没睡了。”
“这么一大家子人,你自己哪儿忙的过来。”
俩人一前一后地进了厨房,燕之回身到门板后摘围裙,一眼看见面沉似水的羽堵在门口,她赶紧说道:“做完了饭我指定睡觉去!”
“现在王爷还没大安呢,我就是躺在床上也睡不着啊。”
羽闪身离了厨房。
“婆婆是心疼师父。”
“我知道。”
梅卿摘了门板上的围裙递给燕子:“我给师父打下手。”
燕之系上围裙挽了袖子,想了想说道:“大过年的,咱们也不能太凑合了,怎么也得炒几个菜。你先烧上水,那小子不是还等着洗澡吗。”
“嗳。”梅卿应了,蹲在灶台边引火烧水。
“过了年再招几个人进铺子,挑那手脚干净利落的,最好是咱们附近住着的。”燕之手底下干着活,一面和梅卿说道:“家里这些人都是稳妥的,外人就不好说了,以后伙计都不能住在家里,省的人多嘴杂。”
“那就还在早市口里头租个院子,以后铺子里来了新人都住在那里去,离着也不远。”梅卿接口道。
“租院子……”燕之在心里好歹算了算,摇头道:“不租。早市口的生意是长久的生意,租房子住不合适。买一处现成的院子,搬了铺盖进去就能住人的最好。”
“买?”梅卿手里拿着一根劈柴从灶台前抬起头来:“早市口那边的宅子倒是不贵,都是破破烂烂的。除了做小买卖的,本地人可没人买那里的宅子。”
“买了我就没打算再卖出去。”梅卿一张嘴燕之就听出了他话里的意思,她笑了笑说道:“房子旧点没啥,关键是得大。开了春儿找人慢慢收拾着,咱就图个近便。”
“以后进货若是进多了,也能有地方存。”
“明儿一早我就去早市口,趁着过年都在家,看房子也方便。”梅卿把手里的木柴扔进了灶膛里:“让小幺和我一块去,他嘴好使,也会划价。”
“咱们急着用,银子上差不多就成。过了年让那些伙计直接到早市口住着去。”燕之拿了些馒头放到蒸笼里:“去,给我摘块肉下来,要瘦的。”
过年,家里准备了不少猪肉,都用油纸包了挂在屋檐下冻着。
燕之现在怀着身孕,自然不方便登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