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路边上,燕之原想着目送国师大人离去后也好赶紧回铺子弄口吃的,哪知道水轻舟也慢条斯理地下了车。
燕之看着他站在马车前自顾自的整理着衣衫不禁皱眉暗自想道:他是什么意思?难不成还有话说?
俩人在马车上尴尴咖咖地坐了一路,国师大人一直都是正襟危坐紧闭了嘴,燕之实在想不出他们之间能有什么可说的。
水轻舟收拾了一番,自认为十分妥当得体之后才对着躬身立在旁边的驭夫和侍卫吩咐了几句,而后施施然朝着燕之走来:“进去吧。”
“?”燕之见对方已经朝铺子走了过去,她只好跟了上去。
“掌柜的。”老远瞅见燕之跟水轻舟一前一后的走了过来,才从小屋出来还端着两碗卤煮的宋秀秀诧异的往四周看了看:“您怎么和国师大人一起回来了?”她很小声的说道。
宋秀秀胆虽然见了水轻舟两次,可她还是怕他。甚至明知道见了国师大人是要行大礼的,心里惧怕之余,她也给忘的没影了
燕之头都没回,抬手往身后一指,宋秀秀伸长脖子朝着那个方向一看,就看见那个送了她大笸箩的侍卫也正往她这个方向看呢,两人视线远远的对上,宋秀秀耷拉了脸,再没了打听闲话的心情:“真烦人!又来了!”
“嗯?”已经走到了青砖房子门口的水轻舟回了头。
“没说您!”燕之知道他也是六识过人,宋秀秀小声嘟嚷的话定然被他听了去,于是赶紧说道:“说那个老来铺子里吃白食的呢。”
“”水轻舟撩了下眼皮,心里羞臊不已面上仍是强自维持着波澜不惊的样子。
燕之也即刻觉出来自己的这话还不如不说呢,怎么解释都像是在指桑骂槐。
“爱信不信,反正没说你!”想想也觉好笑,怎么说都是错。
燕之快步走了过去,对着水轻舟一使眼色:“国师大人呐,您花儿似的往这里一站,没看那些人都不吃饭光看您了么?”
水轻舟嗯了一声进了屋,发现屋里并无食客,并且收拾的干净透亮。
缓步走到靠墙的桌边站定,他先伸了一根手指在桌上蹭了下,而后点了头。
燕之的铺子从里到外拾到的确实干净,桌面上连点油星都没有,单凭这点连很多有名的酒楼食肆都比不了。
水轻舟这才放心坐下,一双眼睛不时地往门口望望。
“师父,您这一打扮可真好看呐。”
“我姑姑本来就好看,还用你说!”
隔壁屋里两个孩子说话的声音影影焯焯地传来,水轻舟堂而皇之的偷听着。
这么多年来,六识同样过人的他早就习惯了听着身边的各种各样的声音,大多时候,水轻舟都能保持了镇静,仿佛是个聋子似的。
而现在,他如玉的俊脸上唇瓣轻扬,越听越觉得隔壁屋里的那几个人说话师徒不像师徒,姑侄不像姑侄的。
“屋里就这么大的地方,怎么都挤进来了?小幺,你都快趴案板上去了!”燕之说话的时候大概还在切东西,她的语调伴随着刀落到案板上的声音起起落落:“阿文,引个火出去,把外头的小炉子也拢起来。”
“师父,我来切吧。”听这说话的声音是个青年,水轻舟听着耳熟,稍稍一想,他就记起那是燕之救起的。
“行了,我就想吃碗凉面,不想吃肉!你看看你的手指头,十个切了几个了?”燕之叹了口气:“右手拿刀,你是怎么把右手也切了的?”
“呵呵,我笨嘛”那青年是个好脾气的,被燕之数落了也不生气,仍旧说道:“晌午忙的那会子,我也不知道怎么就抓刀上了”
“看见没有?”当地一声过后燕之说道:“干活得有规矩,再忙也得照着规矩来。刀不用的时候一定要把刀刃冲里,刀把向右,这样你就算你不小心碰到了刀上,也不至于割伤自己。”
“师父,我看人家用完刀都是往菜敦子上一剁”
“跟着我学手艺就得听我的。甭学那些不三不四的东西!”燕之的声音大了些:“小幺,你说的那是杀猪的或是野路子才会干的事儿,你见哪个正经大厨会把刀剁墩子上的?”
“天天这么剁,多好的菜墩子也得留了刀痕,再切精细的东西,墩子面上坑坑洼洼的,还切的了么?”
“外面的人怎么干活师父管不着,可打我手底下出去的,谁也不许把刀剁菜墩子上!”
“知道了。”两个声音同时应了。
“姑姑,水开了”阿文在外面喊道。
“去,给我打盆子凉水去”
又是一阵忙活,杂七杂八的声音交织在一起,听着就热闹。
一会儿的功夫,燕之端着一只托盘进了屋,腰上系着围裙。
“我是真饿了,没顾得上招呼您。”把手里的东西放在桌上,燕之解了围裙搭在旁边的椅背上,自己坐在了水轻舟的对面。
“无妨。”水轻舟垂眼往托盘里望去,就见上面放了两大碗面,还有三四样切的精细的面码和两小碗调好的作料。
“我估摸着国师大人您也没吃午饭呢,将就着吃一顿吧。”燕之先把一碗面放到了他的面前,又递了筷子过去:“用井水过了凉的,这碗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