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之没想到在街边的面摊子上吃顿饭还能遇到了满大街追游商的刘镜尘。
刘镜尘去了趟东夷买马,估计也是风吹日晒的颇为辛苦,一张脸又黑又爆皮,成了小贩口中的黑狗蛋!
虽然没能和他说上几句话,可燕之却从小贩的口里知道了他岳父家的位置,也算是收获不小。
“回家,好好睡一觉再说。”低头看见阿文白着一张小脸满是疲惫的神色,燕之心里一疼……
小东西还是个孩子呢,跟着自己一样要为了以后的日子没日没夜的奔波。
雇了辆马车,燕之直接让驭夫赶着回南菜园。
两个人挤在车厢里的一张凳子上随着马车的行进不停的摇晃着都渐渐的有了睡意。
“那个刘大人真有趣!”阿文不知想到了什么忽然笑着说道:“六部衙门,这才几个月的功夫他就去了两部,照着这个样子,到了今年年底,他就能把六部全部走一遍!”
燕之本来已经眯着眼就快睡着,听了他的话她想了想才说道:“姑姑觉着他大约是得罪人了……”
“不过也不好说。”燕之转念一想又说道:“看刘大人年岁也不大,估计进了衙门供职的时日还短,越是大衙门口里越是欺生,他便难免被指使来指使去的。”
“刘大人还说明儿要去铺子里找姑姑呢,他也没说个准时辰,让姑姑怎么等他?”阿文俯身趴在的燕之的膝上打了个哈欠:“一句话的事儿,他就告诉姑姑是谁不就得了?非得多等一日……”
“等就等吧……姑姑已经稀里糊涂的过了这些日子,不在乎多等一日。”燕之轻抚着阿文的头发说道:“若是他不把姑姑过去的事情讲与我听,只说了个姓名,姑姑也是一样不知道自己到底生在哪里,长在哪里,爹娘是谁……”
燕之和阿文一夜未睡,两个人都累得够呛,到家只简单的洗漱了便各自回屋补觉。
这一觉睡得分外的沉,燕之一直到第二天天快亮的时候才醒。
穿衣下地,燕之叠好了被褥开门站在檐下活动了下四肢,只觉周身疼痛,是累过了劲儿的感觉。
“姑姑,你也起来了?”她这边房门才有动静,阿文便从他的房里走了出来,身上的衣服倒是穿戴的齐整,显然是比燕之起的还早。
“饿醒了吧?”燕之一看他的眼神就知道这小子心里在想什么,她笑着说道:“咱昨天就吃了一碗面,姑姑想着你也该饿了。”
“嘿嘿!”阿文拍拍肚子有些不好意的说道:“我也太能吃了!每顿饭吃的都比姑姑多……”
“能吃多好啊!”燕之张牙舞爪非常难看的将身体活动了一番,挽了衣袖进了厨房:“你可是小伙子,将来长大了是要顶门立户的,能吃就吃,长成个大个子才好!”
两个人一前一后的进了厨房,燕之点了灯,阿文已经坐在灶台边引燃了柴火烧上了水。
燕之与阿文在一起生活久了,有些习惯已经成了规律。
燕之不喝生水,阿文也跟着她一起只喝煮开的水,因此每日起来不管早晚都是要先烧些水灌在茶壶里。
“今儿去铺子正好到早市买些菜回来。”这两天燕之一门心思在琢磨素斋竞技的事,家里的菜已经被他们吃的所剩无几。
切了几刀腊肉,又打了两个鸡蛋,燕之用葱花炝锅做了个简单的炒饭,两人吃饱了又照常写了篇字才一起出去直奔了早市。
几日没来,燕之见新房子的地基已经挖的差不多,隔着不远的地方居然也搭起了架子,有十来个汉子正在忙活着。
“姑姑,那也是盖房子的吧?”阿文小声问道。
燕之摇摇头径直走了过去,发现苏冰也蹲在那堆人里,不过他头上戴着顶黑色的瓦楞帽。
瓦楞帽不是新的,扣在他的头上,帽檐四周都是他生的寸把长的头发。
苏冰回头看见站在人群外面的燕之不由得一愣,他起身从人堆里走了出来,见燕之和阿文的视线都盯在自己的头上,他颇不自在地说道:“这帽子是我爹的,早晨出门的时候我娘一定让我戴上。”
“婶子可能是怕你头上的伤不能受凉,你和三爷出门早,早上还是挺凉的。”那帽子的样式实在是不适合年轻男子戴着,燕之看着苏冰只觉得滑稽的很,倒不如光着头看着顺眼。
燕之的灵魂来自现代,她看古代男子各个顶着一头长发可是别扭了好一阵,倒是看着苏冰这个很有现代意味的寸头挺好,可现在对方又扣上了帽子……
“他们这是干什么呢?”燕之指着那几个人说道:“怎么挖了这么深一个大坑啊?”
“是我要挖口井。”苏冰看着燕之说道:“请了工匠过来寻了水脉,前日才定在这里。”
燕之看着他,没有言语。
苏冰跟着苏三爷看场子,得了钱都是直接交给苏三爷,要说他身上能有个三瓜俩枣的零花钱,燕之信。可如今是在打井啊,因此燕之对于苏冰的这番话是完全的不信!
“是……是我爹让我打这口井的。”苏冰被燕之看得发了毛,他觉得她的那双眼已经看到了自己的皮肉里,自己的五脏六腑早就被她看得清清楚楚……
在这样的眼神下,他不由自主的就把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