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被燕之揉捏得轻松起来的头皮又被她的一番话堵得紧了起来。
从二月底关到了现在,景行发现燕之的性子分毫未变,仍旧倔得像头驴!
她说她肯住在这猪圈里不过是因为无处可去……
这样的话更是让景行的心里冒了火!
偌大的王府难道还容不下一个小小的她?
他又对她费了多少心思,难道她就没有感觉吗?
真是个冷情的女人!
那日在寝殿里,她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对他大吼大叫全不给他留面子,他不过就是将她禁足在了这里,不过是三月的时光,她都忍不了?
这样的脾性,这样的心胸,如何能做他身边的女人?
景行站在门里看着坐在台阶上背对着自己的燕之,眼神渐冷。
院门轻响,秋夕端着托盘从门缝里挤了进来,隔着老远看见燕之他大声叫道:“姑姑,我给你送晚膳来了,就是今儿的饭不太好,你又得说像是泔水了。”
“嗯,没有关系。”燕之扭头看着他笑笑,拍拍身边的位置说道:“放在这里就成了。”
“嗳。”秋夕端着托盘走了过来,看见负手立在屋里的景行一愣:“王爷。”他赶紧放下托盘行了礼。
景行垂眼看了看他,无动于衷地迈步出了屋子:“你吃饭吧,爷回去了。”
迈步走下台阶的时候,景行扫了燕之一眼,正看见唐伯猫轻手轻脚地走到托盘旁边凑过去在两只饭碗上闻了闻,而后意兴阑珊的又退了回去。
托盘上摆着两只碗,一只装着半碗灰糊糊的杂粮饭,一只装一碗汤菜,汤上飘着几片褐色的菜叶,景行愣是没瞅出到底是什么菜。
他知道府里下人们吃的饭食自是不能和自己吃的比,可也万没有想到她平日吃的竟是这样的东西!
“胭脂。”停下脚步,景行轻声唤道。
胭脂仰着头看向他,傍晚的阳光照得她有些睁不开眼,景行只看到她眯起的眼中闪着光。
“你的饭才让那只狸奴闻了,你不要吃。等下爷再差人给你送来。”说完不等燕之回话他便走了出去。
他怕她开口拒绝,那才让他在那个小厮面前下不来台。
“我见院门开着,以为王爷走了……”直到景行出了院门秋夕才对着燕之吐了吐舌头:“我还特意晚来了会子呢……”
“秋夕。”景行声音自院外传来:“鸹噪什么!”
“快去吧。”燕之对着秋夕摆摆手,秋夕忙不迭地跑了出去。
天上的霞光散尽,燕之静坐在灰白的夜色里,也不知道自己坐了多久。
她现在脑子里已然乱成了一锅粥,景行的话让她听着难受,心里是丝丝拉拉的疼。
天下之大,没有片瓦属于她。
世人虽多,没有一个能让她依靠。
穿越到了这个异世,她始终是孤独的。
“嗷……”唐伯猫走到她的身边歪着头在燕之的腿边蹭了蹭去。
“知道了,我还有你!”燕之长出了一口气,解开了拴着猫咪的绳子:“出去玩吧,饿了就回来,我买了两只猪棒骨,屠户人好,特意给留了不少肉呢……”
这么一说,燕之自己的心情也随之豁然开朗。
这世界始终是有温暖的。
比如早晨那个说话和气的屠户,还有总是明里暗里照顾着自己的苏家兄弟……
燕之站了起来,脚步轻快的去了后院提了桶水回来,趁着天色没有大黑,她得把地先浇了。
……
“把府里膳房里的婆子打发了,安排两个会煮饭的人进去。”
福全才回了屋就被景行叫去了贤王府的正殿‘银安殿’。
银安殿平日难得打开,景行下了朝回来都是直接回到自己的寝殿更衣,若是有了不得不让他处理的公务,他也会到书房去批阅折子。
如今非年非节,更不是什么祭祖的大日子,主子却把他召去正殿可见是有了大事。
可进了银安殿不等给主子行礼,侧身靠坐在正位黄花梨木雕花椅子上的景行就开了口。
“……”福全不明所以的听了这没头没尾的一句没敢立时接茬,而是抬眼偷偷地看向景行。
难道膳房里两个煮饭的婆子竟值得主子坐在这里说起?
福全的脑子里马上把后院出入膳房的几个女人一一过了一遍,他更加觉得景行今儿的作为匪夷所思:难不成主子去了膳房,那几个没有眼力见的婢妇出言无状冲撞了王爷?
“你别胡想了。”景行不耐烦地指着摆在下首桌上的几个碗说道:“你去看看!好好看!”
福全是贤王府的总管太监,素日用膳都是在自己的屋里。他的饭食虽然和景行的饭食比不得,但比大厨房里做出的‘泔水下奶饭’却好了不知多少。
福全走过去一看那几只碗里装着的东西心里就全明白了,他赶紧撩衣服跪在了地上垂着头说道:“王爷息怒,这是老奴办事不周,老奴明儿就换了这几个婆子!”
“还要等到明日?”景行冷笑一声:“本王每年花在府里吃穿上的用度何时少过?你去给本王查!这些银子到底是被那个混账贪了去!”
“府里上下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