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了午饭之后燕之又出了趟门。
早晨买鱼的时候没多想,买回来才记起家里别说调料,就是切菜的案板和菜刀都没有。
才夹着一块三尺长的案板提着一把菜刀进了门,燕之就听见前门有了动静!
赶紧把手里的东西都送进厨房,她还没走到前院就听见秋夕扯着脖子在喊:“姑姑!姑姑!”
“人在呢,人在呢!”燕之加快了步子走了过去开了院门:“刚说打点水要洗衣服……”
“噢。”秋夕看了她一眼,过去端了放在檐下的托盘和饭碗:“才帮着花匠在园子里拾到花草,就顺手把这个带回去。”
“王府里这么缺人手?”燕之看那半大孩子一头的汗不禁说道:“你又要伺候王爷又要给我送饭,已经够多活了,怎么还让你干上花匠的活儿了?”
“王爷身边伺候的人可轮不到我。”秋夕站在门口低着头:“我在府里就是干跑腿的活儿……”
他抬头看着燕之欲言又止。
“怎么了?”燕之轻声问道。
这孩子心地不坏,燕之挺待见他。看着他那样子就猜到对方大概是遇到了为难事。
秋夕摇摇头:“没人指使我帮着花匠干活,是我自己张罗的。姑姑,我不能一辈子都干跑腿儿的活……”
“再过几年我就老了,就是主子肯留着我跑腿儿,我也跑不动啦……”
“老?!”燕之被他这番话逗笑了:“你才多大就说老?不过,你能这么想倒是不错的,当花匠是门手艺,比跑腿儿强。”
“嗯。”秋夕垂着头,出了院子。
“阿秋。”在院门被锁上前,燕之叫住了他:“晚饭就给我盛一碗白饭就好……”
“不要菜?”秋夕追问道:“不要菜光吃白饭?”
“府里的汤汤水水饭我实在是不爱吃,还不如吃白饭呢。”燕之回道。
“知道了。”秋夕关了院门在外面应了。
“晚上咱晚点吃饭。”扒着门缝看着秋夕走远,燕之回身对着蹲在自己身后的唐伯猫说道。
天气暖起来之后白天明显的长了很多,这个时候离吃晚饭的时候还早。燕之看午后的阳光正好,便回了屋把被褥抱了出来晒晒太阳。
先前捆吊桶的那根麻绳被她绑在了院里两棵树的中间,不长不短的刚好平日能晾晒衣物。
路过猪圈的时候,燕之看见里面的一大片空地上冒出一片嫩黄色的小草,她心里一动。
这处猪圈早就废弃,因之与花园毗邻,福全担心猪粪的味道飘到前面去搅了主子的兴致还特意在猪圈里填了一层土。
站在猪圈外面看了一阵,燕之越过矮墙进到了里面,她蹲在地上把才冒出来的草芽一棵棵地连根拔起。
有猪粪垫底,这里的地一定是片肥地,燕之想把它收拾收拾种点好养活的蔬菜。
忙活了一个多时辰,猪圈里成了光秃秃的模样,燕之也弄了一身土。
烧水洗澡,换上新买的衣裙,她站在铜镜前久久地凝视着镜中的女子,还是觉得陌生。
“这是我啊……”叹了口气,抬手抚上自己的脸颊,她努力的想着自己原来的容貌,却发现旧时的容颜在记忆中也是模糊一片。
屋里暗了下来,镜中的人影也变得朦胧,燕之看见唐伯猫从门槛上探头进来:“饿了吧?怎么这么晚了阿秋还不来送饭呢?”
燕之出了屋抱起了猫咪侧耳听着外面的动静。
只有秋夕送了晚饭,她才能踏踏实实去厨房鼓捣。
天完全黑下来的时候,秋夕终于给燕之送来了晚饭,是干巴巴的一碗糙米饭:“姑姑饿了吧?王爷才从宫里回来,府里放饭放的晚了。”
主子不先动筷子,下人们是不能先吃饭的。景行回来的晚,又没有提前吩咐下来,整座贤王府的人都得饿着肚子等……
“无妨。”燕之放下猫咪接了他手里的东西点头道:“你也快回去用饭吧。”
秋夕蹲下来逗弄了唐伯猫几下,惋惜道:“姑姑把这狸奴养的真好,就是它脸上的那块疤怕是去不掉了。”
燕之咧嘴笑笑。
她养着猫咪不过是做个伴儿,好看不好看的并不重要,只要它性子好就可以了……
唐伯猫的性子温顺,燕之很喜欢它。
这个时候的猫咪还被唤作‘狸奴’,燕之很不喜欢那个‘奴’字,因此从不这样称呼它。
送走了秋夕,她赶紧把门闩别好,还特意用手拉了拉,然后一头扎进了厨房!
厨房里太黑了,燕之只得点了灯。
引柴烧火,锅热了,她把切碎了的猪肥膘肉扔进锅里耗着,不多的一点肥肉一会儿的工夫被炼成了猪油。
用炒菜的铁勺子盛出些猪油,燕之收拾干净打了花刀的鲫鱼放了进去,连带着姜片和葱段一起在锅里煎着。
等到锅里飘出了香味,燕之往锅里加了水,先用大火将鱼汤催开才撤了两块柴火改用小火熬着……
一个时辰之后,锅里的清汤被煮成了奶白色,燕之把汤里的葱姜挑了出来,将切得细细的白萝卜丝放了进去。
“别急别急!这么一大锅呢,足够咱俩吃的!”待到萝卜丝煮软,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