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虎头是真的饿极了,在见到傅容儿下的面条的刹那,肚子就呱呱大叫,嘴角更是可疑的流出了口水。
在以前,因傅家村的山头并无出产,傅家大二房的所有出产,都只靠一个傅义外出做工赚的钱了。
虽然在平时,傅家大二房的地里也有出产,但农人收益有限,陈氏又把家里收入的大头给了他在县城读书的亲儿子,在大面上,她自是会对傅虎头好一些恶。
可是现在,因有了一座发财的生姜和沙参的柴山,不过几日,傅家大二房也赚了大概四两多银子。
而这,还是因为多半的生姜和沙参,都被陈氏拿去做了种子,只等着来年大发一笔。
这四两多银子,相当于傅义大半年赚的银子了
,陈氏只要想着来年可以换来不知道多少个四两银子,她对傅虎头的态度,便发生了变化。
虽然傅家大二房赚的钱,和傅家大大房赚的钱财完全无法比较,但是陈氏还是对曾经老黄牛一样的傅义一家,越发看不上了。
她自己家里并不是多有钱,可是,她就是看不起那便宜儿子一家。
因这些缘故,傅虎头就很是吃了一些苦头。
首先,在平时,陈氏私下会蒸一大碗鸡蛋羹给傅耀祖吃,在傅耀祖吃的时候,她也会舀起一勺两勺啥的给傅虎头,简单的说,在平时,傅耀祖吃肉,起码傅虎头可以喝口汤,但是自从有了赚钱的山头,陈氏是一丁点残羹都不会分给傅虎头了。
不但如此,为了节省粮食,陈氏给傅虎头分的饭菜,也越来越差了,傅虎头经常吃不饱。
傅虎头也闹腾过,但是在被陈氏按住屁股毒打一顿以后,他便学乖了,再也不敢闹腾了,每次
分给他的吃食,也分多少吃多少。
要说傅虎头怎么知道傅春儿姐妹吃肉的?他倒不是在哪里听见傅春儿姐妹发财了,而是在以前,他一直看不起的姐姐,总是私下给他一些吃食,他饿得狠了,自然找到了傅容儿这里来。
傅春儿虽然知道弟弟被养的有些白眼狼了,但到底是她一把屎一把尿拉扯长大的,这个弟弟从生下来开始,蒋氏就让傅春儿洗尿布屎布,哭泣的时候让哄着,平时,蒋氏也偶然才会去照顾一下。
傅春儿照顾得多了,到底有感情的,此时见傅虎头饿坏了,也不多想,忙道,“二妹,你再多下一碗面,虎头饿坏了。”
转头,又对傅虎头道,“虎头,你咋饿成这样?难道没有吃饱?在平时,祖母不是给你留一些鸡蛋羹肉片啥的吗?”
说起这个,傅虎头也是伤心,他一下塞入嘴巴一口面条,一边含糊的道,“祖母…祖母变了,
她不疼我了,她打我,还骂我!”
“奶咋连你也打了?”
“呜呜,我也不知道,我屁股都被打烂了。”
说着话,掀开裤子给她看。
傅春儿看了一眼,发现傅虎头这一次是真的被打惨了,屁股后面一片的棍子打过的痕迹,可见傅虎头被打的时候,被打得多惨。
傅容儿知道不是亲生的,到底是不一样的,便也没有多言,只心里想着,便宜爹见了他的心肝儿子被打成这样,还会心甘情愿如老黄牛一样付出吗?
傅容儿想着傅虎头这样一个人吃面条,到底不好,便道,“出来去给姑婆打个招呼,我们到餐桌上吃饭。”
“是,二姐。”
以前调皮捣乱的孩子,此时变得分外的听话起来。
傅容儿重新做好一碗面条以后,这才带着傅虎
头来到傅姑婆门前,道,“姑婆,吃面了。”
房门咯吱一下打开,傅姑婆面无表情的脸出现在眼前。
看见傅姑婆,傅虎头下意识退缩了一下身子,傅容儿在旁喊他,“叫人!”
“姑婆好!”
傅虎头的声音小小的。
傅姑婆淡淡看了他一眼,“嗯”了一声,便转头朝着餐桌走去。
傅春儿见了傅姑婆的态度,心里到底松了一口气,既然没有直接赶虎头走,想必虎头在这里吃饭,不会说什么吧?
傅虎头有些畏畏缩缩的跟在傅容儿姐妹身后,朝着一旁的餐桌走去。
傅姑婆看了餐桌的面条以后,道,“还不都坐过来吃饭?一会儿面条都糊掉了。”
听见傅姑婆这话,傅虎头忙急匆匆跑上了餐桌。
傅容儿和傅春儿见此,这才真正的放下心来。
姐妹两人本是寄人篱下,此时又来了一个弟弟,傅姑婆完全有理由赶人走的,傅容儿想知道还没有完全布置好一切,离开傅姑婆家里,暂时还真没有什么更好的选择。
餐桌上,傅姑婆看着雪白细细的面条上,飘着几根青绿色的素材,几块红红的小米辣存托得整碗面条越发好看。
这样的面条只是看着,就很有借口,更别提阵阵的香味了。
等面条入口,那面条还真是又滑嫩又有劲道,因揉面条的时候,加了鸡蛋提鲜,面条带着几分鲜美的味道,而面条汤里,则由虾米调味,大骨汤打底,整碗面条越发美味。
自从吃了第一口面条,便再也停不下筷子来,等整完面条吃完,便是面汤,竟也跟着喝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