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的死亡通知单,看了半晌,对她道,“我在五岁的时候,父母遭遇了车祸,母亲被对家陷害而死,父亲受到打击,随后一个月也去世了。”
少女一愣,似乎是没想到男人会说这样的话。
男人继续道,“但我也一个人活到了现在。你比我幸运,你多陪了父母十三年。”
喻眠没听清少女说了什么,对话就到这里,场景变得模糊不清,等景象再次清晰,居然是在沈澜的办公室里。
四年前的沈澜头发比现在茂盛一些,他拿着检测报告,遗憾地对程司越摇了摇头。
“喻眠这样的情况,已经很难支持她继续完成学业了。她需要......住院。”
苍白的少女摇头,“我不住院,我要回家。”
程司越顿了顿,“还有什么别的办法吗?”
沈澜果决地摇了摇头,“按时吃药,入院,接触大自然。没什么更好的办法。”
喻眠懵懵懂懂,像是终于看懂了这个梦。
这是......她没有看到过的原主的记忆?
所以原主小姐姐当初是因为精神障碍想要自杀,才被程司越救下来的?而程司越把她养在别墅,是为了给她治病?
啊这,说好的金丝雀剧本呢?
这横空出现的可能是真相的东西让喻眠大为震惊,她感觉身上的汗如瀑布一般涌出来,把她淹没,思绪随即又变得模糊而纷乱了。
依旧有场景不断出现,像万花筒里的碎片,不断撕扯她的神经。她想逃,但无处可逃。
她眼睁睁看着自己向手腕上划下刀片,看着自己往热水器上挂上围巾,看着自己往泳池里跳,数不清有多少个自我伤害的场景。
她有时候被管家救下来,有时候在医院醒来,有时候运气好,能看到程司越那张帅到天怒人怨的脸,夺下她手里愚蠢的小玻璃片。
她绝望地哭喊,“程司越,你就让我死了吧!”
程司越摇摇头,兢兢业业把药塞到她手里,永远是温和的语气,“你会好起来的,你还有很长,很好的一生。”
有时她还会对程司越热烈地表白,“司越,我好爱你!”
程司越波澜不惊地拿起水杯,“行,但今天的药吃了吗?”
“......”于是她收起笑容,乖乖回去吃药。
这些全都是喻眠没有见过的场景,她甚至开始怀疑,这真是原主的记忆吗?
会不会是那个狗男人剪辑的什么影片来骗她的?
可每一次自残的痛苦都清晰地传到她身上,就像是自己也死了十七八次似的。
被这种记忆折磨到最后,喻眠终于难受地哭了出来。
“我不想知道了,放过我......”
“我想要活着......”
卧室里,靠在床边的男人看着床上哭得鼻尖通红的少女,眉头深蹙,心几乎都快碎了。
他拧了一块新的毛巾,重新覆盖在她滚烫的额头上,顺便帮她擦干眼泪。
距离这样近,少女身上特有的清香传进他的鼻息间。那是轻盈的热带海洋香,纯净得毫无杂质,像是初春花园里的奶盐冰淇淋,治愈又温暖,让人想要把她一直留在身边。
可程司越又清晰地知道,他不能。
少女纤长的睫毛在灯光下打下一圈深深浅浅的阴影,仿佛颤动的蝶翼。她是那么纤弱,抱起来时纤薄得不可思议,仿佛再用力点就会碎掉。就连现在躺在他面前,他都觉得她随时都会消逝在这个空间。
程司越不得不紧握着少女滚烫的手,来抵消几分心中的恐惧。
他闭上眼睛,自暴自弃般回想今晚都发生了什么。
他,开着几乎超速的摩托,疯狂地开往那个本该跟他毫无关系的拥堵街道。
他清楚地知道他在做什么。他在走向自我灭亡的沼泽,那团名为爱意的汹涌火焰烧光了他身上所有的理智,他的原则和底线还没有战斗就土崩瓦解了。
三十年,他还没经历过这种碾压性的失败。
掌心里,少女的滚烫热意顺着脉搏流淌进他的心脏,仿佛一种有魔力的蛊咒,汲取着他的灵魂和力量,可他又偏偏甘之如饴。
程司越就这样自我消耗了大半个夜晚,最后他终于咬咬牙,离开了那个房间。
他怕他再不走,就永远都走不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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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上,天光顺着窗帘的缝隙照进房间,喻眠睁开了眼睛。
她呆滞地坐起来,就和刚穿进这本书的时候一样,头上支棱起一撮呆萌的毛。
依照惯例的疑问三连:
我是谁?这是哪?我昨晚干了什么?
她回忆起昨晚那些离谱的剧情,脸上出现了类似宿醉后的惊恐。
那些记忆......是真的吗?不会吧不会吧,她不会误解好人吧,原剧情不是都写了......
淦,原剧情好像也是第一人称啊!
也就是除了原主展示给她的东西,她对于事实的真相一概不知。
她好像真的有可能搞错了。
喻眠深吸一口气,立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