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不打断你你就准备一直这样自说自话下去吗?”向予看着他深情款款的模样突然说道, “你是不是觉得自己说的温情又感人?我应该感动惭愧的痛哭流涕?”
“也许他坏的不是肾, 而是脑子!”江涞在一旁哈哈笑着补充,“所以也以为别人都是傻子。”
他们的确年轻识浅,有时无法十分准确的判断一个人或一件事是好是坏, 然而有一项检验标准却是极有效的, 看结果——任他说的再真挚感人天花乱坠,最终目的不还是只有一个吗?
“是因为恐惧吧!”所以才要这么的喋喋不休, 才这么急切的想要说服别人听从他的选择。
郁佑颜看着他因被人打断洗脑而恼恨又强自隐忍的模样笑道。
“也许下月,也许这周,甚至明天,你这条命随时都可能被老天爷收走,对于你这样一个抛妻弃子自私恶毒的人来说, 预知死亡真是再好不过的惩罚了。那种看着死亡一步步逼近的害怕与恐惧是再多的钱也无能为力的吧!”
死有什么可怕, 数着日子等死才可怕!
江涞听了她的话了然的点头, “还真是,这种每一天都是倒计时的感觉的确很恐怖, 难怪他要和咱们说这么多啊, 先是威胁恐吓又是温情攻势,还真是软硬兼施啊, 如果胆子小一点的人还真得被他吓住了。”
毕竟他先前威胁人那一套听起来还真的蛮有道理而且吓人的啊!她当时都有点不知所措了, 虽不至于心生妥协的想要如他所愿, 但一时也想不出该如何跳出他所设下的包围圈。
向卫华被人揭穿隐秘再难隐忍,脸色铁青的看着一唱一和的两人,表情狰狞仇恨的恨不得扑上去生啖其肉。
健康的人无法明白那种感觉, 那种无力支配身体的虚弱,那种每一天都可能是最后一天的恐惧,像一张密密麻麻的网紧紧束缚着他的身体,让他窒息!他恨老天爷让他得了这种病,就如这两个小贱人所说,预知死亡的感觉太痛苦了,如果可以,他宁愿选择那种猝不及防的意外死亡方式,最少没有那种恐怖的煎熬。
可他又感谢老天爷,毕竟还是给了他挽回的机会不是吗?既然老天爷都给他机会,那他为何不奋力争取?而且他也提出了相应的等价交换,是这些人不知好歹阻挡他求生的机会,他何错之有?
看着三个人脸上可恶的讥讽表情,知道多说无益,他也不再好言相劝,干脆的阴下脸撂下狠话,“我依旧希望你能做出一个对你我都好的选择,但如果你执意反抗我,那也别怪我不念父子之情了。”
此刻他到是有些感谢自己的先见之明了,这么些年从来没有去关注过这个儿子,虽然是他的血脉但也谈不上什么感情,真要动手自然也没什么狠不下心那一说。
看,谁又能说这不是上天的安排呢!要真是从小养大的,他可能还真舍不得下手呢!
想通这些,他不再留恋,驱动着轮椅准备离开,该劝的都已经说了,既然这孩子冥顽不灵,那就不要怪他心狠手辣了。
“急什么!”郁佑颜赶在他走到门口前‘啪’一声将门关上。
“我们听了半天你的威胁手段,现在你不想听听我们的应对方法吗?”郁佑颜双手抱胸站在门板前,笑吟吟的说道。
向卫华看着她锁门的动作心中一慌,“你想做什么?!让开!!”她脸上的笑容让他感觉不到半分美感,只觉阴森渗人。
驱动轮椅后退一段距离,他突然意识到自己不但被堵在这间密闭的病房里,而且对方还有三个人,且个个身强体健,如果他们想动什么歪手段,以他现在的虚弱体质,别说对上人高体壮的向予,恐怕连那个两个女孩子都没有几分胜算。
“你想干什么,快放我出去!”心里有了不好的预感,他双手握紧轮椅厉声喊道。
他脸上害怕恐惧的表情太明显,向予不知道怎么,刚刚还压抑在胸口的愤怒与无措瞬间消失殆尽。
他的确是恨的、怕的,刚刚这男人的威胁警告,堵住了他所有的退路,他毫不怀疑这个男人为了自己的生命会做出没有底线的事,甚至会伤害到他的亲人朋友。
那一瞬间,愤怒与无力甚至让他生出了同归于尽的想法,他就是拼着两败俱伤也不会让这个人得逞。
可是此刻,仅仅是因为佑颜一个关门上锁的小动作,就让刚刚这个在他们面前强横嚣张气势高傲的男人瞬间惊慌失措,颤抖恐惧。原来,这个男人也有害怕和恐惧,不,是这个男人比他们更害怕和恐惧。
想明白事情的关键,向予终于笑出来。
郁佑颜看着向予刚刚因被威胁而压抑愤怒的脸色重新焕发神彩,很干脆的让位,把主场交给他。
北风呜嚎,已经息了的雪再次飘扬起来,似乎在给这场交战击鼓助威,洒花增势。
“出去?!”向予走上前低下身双手支在轮椅两侧低头逼视他,唇角冷冷的勾起,“出去做什么,你不是想要弥补父子情吗,我有的是时间,不急,听你慢慢说。”
向卫华惊恐交加,却不甘示弱,“我已经没什么好说的,你让开。”他说着就伸出双手去推搡。
“好,你不说,那换我来说。”向予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