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避人耳目, 这几年里,他们改名换姓跑到了南疆,躲在一处杳无人烟的山谷里。”警察翻了翻手里的资料,没有继续往下说了, 递给她们自己了解。
小哥哥能被解救出来, 完全是个偶然。8月底, 中/央刚刚发出了《关于严厉打击刑事犯罪的决定》,民警在走访山区时, 意外看到了居无定所的三人。
那对夫妇处事不惊, 应答如流,谎称是一家三口, 儿子从小烧坏了脑子, 他们为了躲避人言, 才逃到这里隐居。
他们言语里充满了对“儿子”爱护, 但民警们观察了一下,感觉“儿子”处境并不好,蓬头垢面,一声不吭,而他们则打扮干净, 热情大方, 于是多问了一句:“孩子几岁了?”
“唉, 警察同志你不知道啊!”那对夫妻就这样演了起来, 忧心忡忡地说:“十岁多,脑子已经糊涂了, 不记事,也不认人,整天乱跑乱喊。我们啊, 不知道操碎了心。”
他们说这话的时候,“儿子”突然挣扎了起来,嘴里喊着救命。
“儿子”突然的行为,让在场的所有人脸色都变了,男人地手掌重重地落下了,孩子被扇地一个趔趄,女人拉住了想继续施暴的男人,陪笑着说:“都怪他爸,脾气爆,爱动手,孩子现在每见到他就想跑。”
“不能再打孩子了!”他们的解释合情合理,搪塞住了民警,以为这只是家庭矛盾,没有怀疑,嘱咐了两句就走了。
佟文杰几年间里,一直没怎么开口说话,装聋作哑地活着,语言能力生疏了,只能看着警察们慢慢地走远。
警察的话没人当真,走远了以后,男人又开始了一轮暴打:“臭小子,一直装傻是吧!老子这就打死你,省的碍事!”
佟文杰拼命地跑了出去,可惜他体力不够,眼看着就要被追上了,他绝望地准备认命时,警察又回来了:“不是让你们不要打了吗?”
民警们是回来送慰问品的,哪想到这对夫妇转身又开始打孩子了。女民警立刻把佟文杰拉了过来,护在身后,说:“未成年是受法律保护的,即使是亲身儿子,也不能这样打!”
孩子被警察围住了,那对夫妻还企图把孩子拉回来,佟文杰左躲右闪地不肯回去,气氛立马紧张起来,他们交换了一个眼神,冲撞开附近的警察,骑着马跑了。
“追,他们是坏人!”他们已经跑远了,警察们还没反应过来,佟文杰后怕地倒在地上,一字一句地说着。
后面的事情再没有详写,两姐妹翻来覆去没找到文杰的近况,追问:“文杰呢?他在哪里?”
“他在农场等着你们!”佟文杰对家人还保留着清晰的记忆,按照他的话,警察找到了可克达拉的家里,只是他们一家都不在,消息才辗转送到了这里。
“能打个电话吗?”消息确定了,佟文静还是不能平复,现在只想听听小哥哥的声音。
电话通了,人还没来,两姐妹守在电话旁不敢离开,生怕错过任何一个声音。
“喂?”等了差不多二十分钟,电话那头传来一个沙哑的声音,带着小心翼翼地试探。
“小哥哥?”眼泪划过眼眶,一道道地滴入胸口,她没有擦拭,依旧紧紧地握着话筒,下意识地放低了声音,询问道:“是你吗?”
长久的沉默,在佟文静再也忍受不住的时候,小哥哥终于又说话了:“小四儿!”
好久没有人这样叫她了,佟文静听着这熟悉的称呼,呜咽声再也克制不住了,她用力地捂着嘴,不住地点着头:“哥!哥!”
“文杰!我们终于等到你了!”文杰的意外丢失,一直是压在佟文月心口的一块重石,她无力地靠在桌上,一遍遍地道歉:“都是我的错,我对不起你啊!”
被拐走的这几年里,佟文杰怨过,恨过,但听着这撕心裂肺的哭声时,他的心也不自觉的软了,黝黑的脸庞上也挂上了眼泪,笨拙地安慰着她们:“我很好,你们不哭!”
“嗯嗯!”佟文静听着他结结巴巴的话,怎么可能放心,没有辩驳,含泪听着。
电话两头站着失散多年的至亲,彼此都激动着,但话到了嘴边,却都沉默了,这样尴尬地交谈了几句,就挂上了电话。
“大哥还不知道吧?”电话又拨了出去。
佟文朝停下了演算的笔,有些奇怪,昨天不才通过电话吗?惊诧地问:“文静,怎么了?”
“大哥,你快回来看看吧!”这消息不管说多少遍,还是那么让人激动,佟文静再一次动情地说着:“小哥哥回来了!”
跟她们的反应一样,大哥激动地答应了,约定好回家的时间,也匆匆地挂了电话。
电话都打完了,两人还没缓过神来,一直在公安局里坐到下午,才惊慌失措地往汽车站跑。
“今晚的票。”票不多了,两人都心急如焚,不拘什么车,只有一个想法:越快越好!
“今晚的票没了,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