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仁清被发现醉倒在牢房外。牢房门大开,里头已经空无一人。
老教主本想狠狠责罚,夫人阻拦之下,只得无奈作罢。
他沉声道:“这两日暂且不要离开,看看江湖中有什么风声。若是事情败露,爹就恳求南盐金家的庶支太太带你到武林盟住一阵子,金家嗜财如命,只能破财消灾。”
仁清自知这次闯了大祸,不敢顶撞。
过了三四日,江湖中风平浪静,并无关于魔教的流言。老教主这才让左护法带了仁清上路。
*
南盐金家。
皇城九皇子和金老爷坐在书房,朗声笑谈,杯盏间,就将海运私盐和养兵之事推了个来回。
九皇子心中暗骂一声老狐狸,盖了盖杯中茶,“说起来,金公子真是少年天才,师承剑道大师柳叶风,在军中连连立功建业,年纪轻轻已是副千户,将来应该要接过金老将军的衣钵吧?”
说起这个儿子,金老爷也罕见地露出笑容:“圣上正要为他调调任,不过垣儿心不在京城,熟读兵书一心要匹马戍梁州,要下官看来,边官虽然手握兵权,他怕是吃不下这个苦头。”
九皇子摆摆手:“垣弟少年英雄,有青云之志,无事不可为。小十一最崇拜这样的小将军,我看啊,不如今天就定下个章程,我的十一妹,配垣弟,不算辱没了金家吧?”
金老爷眉头一跳,立刻要拜谢,嘴上却没立刻应承。十一公主虽然尊贵,但如今皇上正看重金垣,一个驸马,怎么抵得上将来殿上履金足来得荣耀。
就在这时,一个小厮进来通报,打断了书房里僵持的气氛,“少爷回来了。”
九皇子眯起眼睛,笑着扶起金老爷:“走,去迎迎垣弟。”
小厮飞快地看了眼金老爷,低声道:“少爷,少爷带了个姑娘回来。”
金老爷面色剧变之间,外头却已经传来声音。
踏进来的是一双白锦无纹玉饰靴,明明刚从外面进来,连草泥也没有沾。在那人旁边,而今正得圣意的小将军金垣一并进来,亦步亦趋,紧紧护在他一旁,面对金老爷子的喝问都恍若未闻。
“金垣!”金老爷子脸色难看:“还不见过九皇子!这位姑娘就……”
听到最后一句,金垣才抬了抬眼,在战场上拼杀出的眼睛,带两分凶兽般的狠意,“我不会和十一公主成亲。”
九皇子轻笑一声。
金老爷子脸上血色尽褪,“你是着了魇!”
九皇子还是笑语晏晏,目光移向金垣旁边带进来的姑娘。
“她”穿一身玄金长衣,上头有金家家徽,大约是金垣亲手披上。如墨的发丝落在白皙的侧脸,眼睫低垂,似乎对周遭一切都漠不关心,手里捏着的竟是九皇子此行的目的——金垣的从龙腰牌。
“好,好一个国色天香,难怪金垣你也是英雄难过美人关!”
从垣弟到金垣,金老爷已冒了冷汗,金垣却像是完全失了往日的城府深沉,如同被踏入领地的噬人之虎,挡在那人身前,“父亲,我要为停灯求千灯令,带他去武林峰会……”
“够了!”金老爷厉声打断。
九皇子连说两个“好”字,大笑着走出去。
外头,九皇子府的亲卫迎来,“殿下,那金小将军……”
九皇子脸上笑意消失,沉吟半晌,淡淡道,“等一阵子,瞧瞧他醒不醒神。若真沉溺温柔乡,也配不上我十一妹了。”
金匮城中沸沸扬扬,都说南盐金家小将军被一个妖女魇得色授魂相许,神牵梦萦,先是买尽城中荔枝,千金一把白壁为那妖女铸剑柄,后来又派出军中士兵们四方寻那踪迹难觅的神医。
金老爷子被气得病榻缠绵,偌大金家惶惶不可终日,不少下人都悄悄卷了金银连夜出逃,竟也无人管得住。
金垣背着停灯爬上青虚山,揉了揉他的手腕,少年将军竟红了脸,清咳一声压柔了声音,“还酸不酸?”
“我经脉断过,养好也会手酸,”停灯坐在山顶,拔旁边石头上的草,“你不必过分操心。”
手腕骤然从指间抽开,金垣有些失落,但还是笑道:“等我的副将找来那个神医,什么伤治不好?”
“……”停灯垂睫,拔草的动作都顿了下,“你真觉得你那些手下离城去找神医?”
“不然呢?”金垣疑惑笑道。
“他们是去京城向圣上弹劾你。”停灯撇撇嘴。
金垣故作恍然大悟,眉眼笑意更深:“停灯好聪明,所以你是担心我?”
“……”停灯将一根草掰成两段,“少自作多情。”
金垣摸了摸鼻子,“我就当你是担心。”
停灯眯起眼睛,凑近过去。
金垣眼前他白皙的脸忽然放大,颜色比周遭春日黎明还要明媚,他好奇地问,
“这么喜欢我?如果我要你死呢?”
金垣喉头滚了滚,有些干,不敢咽口水,唯恐惊了眼前盛景,沉声道,“悉听尊便。”
停灯若有所思。他好像知道原剧情里的“暗算一众天之骄子”是怎么回事了……
美人难得温声道:“不要你死,但是有金家那么多宗老在,你也不能跟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