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人准备好止血的药粉药膏,羊肠线,麻药等可能用上的物品后,穆斐就磨刀霍霍向猪,啊不,床上的男人走去。
两个手脚麻利的下属做辅助,穆斐兴致勃勃地给男人动刀取子弹。
他早就对西医的那套理论和所讲的知识好奇了,以前只能看书,偷偷去城里的医院“卧底”,现在终于可以亲自实践,他当然要好好的研究,咳,给男人治疗一下。
对穆斐来说紧张刺激的医治过程,越棋钰敬谢不敏,在门外等候。
既然那已经答应了穆斐不会责怪下属,那他就不会食言。只是不责怪,总要弄清楚他们疏忽在哪里,不能任由问题白白放在那里等下一个人来钻空子。与此同时,他也让阿远带着人去向盯着洪家的人,确认昨晚洪家有没有什么动静。
他现在高度怀疑,这个人就是昨天给穆斐送消息的人,还有就是男人的慌乱眼神……越棋钰细细地回忆着记忆里,有没有与男人相似的面容,试图找出一点可用的信息。
院子里收拾房间的,穆斐屋里频繁开门送热水与干净毛巾的人交织,除了轻微的碰撞外没有发出一点人声,连脚步都小心翼翼,唯恐惊了小石桌旁支着脑袋发呆的人。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离去的阿远还没有返回,执刀的穆斐就已经结束治疗,一边擦汗一边从屋子里出来,长舒了一口气。
穆斐看了眼越棋钰隔壁的房间没什么动静,就明白了他的新住所已经被人收拾好。他对起身想说些什么的越棋钰做了个制止的手势,留下一句“我先换个衣服”就钻进房间。
“那人运气不错,子弹没有打中内脏,而且受伤到现在翻墙倒院的活动也没有钻入什么刁钻的地方,手术很顺利。”
穆斐在石凳上坐下,道:“他身上的刀伤不深,流点血养两天就能基本好全,只有那个枪伤最严重,位置又在腹部,需要好些时日才能好利索。”
越棋钰听懂了穆斐的暗示,“你想收留他?”
“好心人都找上门了,不收留两天好像也过意不去?”穆斐挠挠脸颊,颇为客套地添了句,“不过你才是这里的主人,留不留你说了算。”
越棋钰避而不答,“你也觉得他是昨天送信的人?”
“要不然他怎么会来找我?先不说我住在这里的事有几个人知道,就说他一个从事危险工作的人,重伤之下怎么敢没有防备的到一个陌生人家里?”
穆斐扬眉:“除了挟恩图报,我想不出别的理由。”
说完,他嘿嘿笑了一下,说:“不管你同不同意,我都已经把人绑着了。决不能放弃这个送上门的便宜消息。”
*
孔和从昏迷中清醒,第一感觉到的不是隐隐作痛的伤口,而是手脚上面的粗糙束缚感。
他瞬间清醒,不动声色的环视了一下屋子里的环境,然后动了动手脚,想要试试绳索能不能松动,被解开。
穆斐进门时,看到的就是一个在床上挣扎着扭动的伤员。
“别白费力气了,解不开的。”他亲自绑的,绝对不可能挣脱,“小心伤口崩开,我这里可没有那么多的干净床单给你糟蹋。”
穆斐说完扭头叫来站在门口看守的人,让对方帮忙按住男人方便他换药。
因为第一次动手术没什么经验,穆斐生怕男人身上的刀口恶化,一不小心一命呜呼,所以隔一个时辰就要来亲自看看,药也换的勤快。现在正值傍晚,温度逐渐下降,换过这次药基本就能撑到明天早上。
拿了药膏走到床边,穆斐就发现对方不挣扎了,反倒是眼睛眨也不眨的一个劲儿盯着他的脸瞧,里面的情绪他看不出,但总归不像是什么友好的样子。
“如果担心我害你,你现在看的应该是我手里的药,而不是我的脸。”
孔和看着穆斐熟悉的长相,低声开口询问:“你和越棋钰是兄弟?”
是私生子,还是越家找回了丢的孩子?
穆斐停住手上的动作,惊道:“你认识越棋钰?”
越棋钰又不在南方活动,知道他名字甚至知道他长相的少之又少,这人是怎么知道的?还是说,之前孔家人说的孔家老三出去做生意,去的是北方?
得知人苏醒后进来的越棋钰正好听见这一句,走近问道:“我和阿斐的长相,难道还不能说明这个事实?”
穆斐听出了里面隐含的自豪,回过头无语地看了他一眼。
倒是床上的孔老三听了,一反常态,咬着牙恨恨道:“早知道,我就不该给你送消息提醒你。”
不过他嘴上凶狠,身体却诚实地没有乱动任由穆斐给他换药包扎,看来是个惜命的主儿。
“这话就让人不解了。”
穆斐手上干活儿,嘴也不停,反驳道:“你如果不认识我,那是怎么把有人要绑架我的消息准确送到我房间的?如果你认识我,还认识越棋钰,那又为什么提醒我?”
“劳烦阁下为我解惑?”
这话就差指着鼻子说人不靠谱了。
孔和不傻,看出了穆斐的激将法,但他还是答:“我只是意外听见洪济的两条狗要对你下手,好心跟着来提醒一下而已,你具体长什么样子关我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