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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9 章(2 / 3)

先走吧,我没太大问题了,就是你说的那个什么中毒,医生说是因为我哭得太着急了,不要紧的。接下来还要等一份报告,我姑姑在这里就好。”

钟逾白想着,没有说什么,也没有动,只是敛眸继续平静地看着她。

纪珍棠好奇问:“你还有话要说?”

他略一沉吟,用一种和小朋友说话的姿态,悄声地询问:“刚刚没经允许就抱了你,生不生气?”

说这话时,他稍稍折身,没有看向她,视线只是恰好地落在她颈侧,看见那里浮起一层不自然的绯色。

纪珍棠回想起刚才乱了阵脚的慌乱时刻,耳尖微热,小声的:“我要是说生气呢。”

男人温和道:“真诚地给你赔礼道歉,希望你不要介意。”

她笑了:“那……要是不气呢。”

他也浅浅地笑:“也给你道个歉。”

“开玩笑,我不生气啦,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嘛,”纪珍棠双手合十,分外感激,“谢谢老板!”

钟逾白望着她轻轻地笑,有那么一会儿,神色与姿态稍显慵懒,也不乏翩翩风度,末了他评价一句:“年纪不大,烦恼挺多。”

不像疑问,像陈述句,带点揶揄的意思。

纪珍棠闷闷地挠一挠脸颊,不知道接什么话。

他没执意追问:“和姑姑说一声,我先告辞,改天再来拜访,有需要联系我。”

纪珍棠飞快点头:“嗯嗯嗯!”

最后,钟逾白给了她真挚的祝福。声音低沉而磁性,在寂寂的黑夜里,倒给人一点温柔的暖意——“祝你快乐,日日开心。”

她发自内心地有点感动,但没有溢于言表,仍然只是温温地笑着,说:“谢谢,希望你也每天都能快乐。”

纪珍棠跟他挥了挥手,里面纪心荷在唤,她匆匆赶去。

钟逾白没急着离开,他在廊下站了会儿,又接到丁迦陵的来电。

按下接听。

同时,视线从女孩子的身上挪开,看向停车场中央、亮起前灯的那一辆蛰伏在黑暗里的车。车里有人,但坐进去好一会儿没开动。

一辆牌号很顺的大G。

丁迦陵问:“钟总,董事会都到了,你人呢。”

钟逾白淡淡说:“我在瑞西医院。”

隔着薄薄雾气,钟珩觑向急诊大楼门口的那道修长身影,紧急从兜里摸出他的眼镜,仓惶地架上,推到顶,为确认无误,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

丁迦陵很诧异:“医院?您还好吧,上医院干什么?”

钟逾白并不躲闪对方的注视,同样凝视回去。

他对手机道:“你先组织一下,我随后到。”

约莫两分钟后,那辆车才在他平静无波的视线里驶离。钟逾白始终目送着他,直到那嚣张的车尾气在空气里彻底消散,他才迈步走入长夜。

-

那天从医院回来,纪珍棠症状就消失了,此后几天状态良好,但因此戒掉了熬夜的坏习惯,正在努力调节作息中。药物没派上用场,但随时放手边,她总不安地觉得疾病还根植在身体里。

钟逾白留下的木匣礼盒里,装着一只玉手镯,成色、质地都属上乘。

她在拍卖网上搜索一下午,确认了它的价格,看得人心尖打颤。

头顶好像有一行弹幕飘了几天几夜:发财了发财了发财了……

她要是真收了这只镯子,可以短暂地充一阵子大款。

可以关掉花呗,可以不用低声下气地讨好,甚至可以反过来接济她的爸爸。

谁会不觉得钱真是个好东西?这样一个镯子,就能立刻让她地位翻覆。

一夜暴富,不外如是。

捏着它的时候,甚至都没有太大的实感。

纪珍棠坐在二楼窗棂前,借着晦昧的光线观察着这只剔透的手镯。手下垫着一本日本时尚周刊,微风扫进来卷起页脚,发出轻轻地哗声。

人影稀疏的窄弄堂里,一抹亮色吸引她的注意。

钟珩手里抱了一捧玫瑰,鲜红欲滴。他东张西望,第一次来这儿找她,人生地不熟,看看手机看看路,直到看见落棠阁的牌匾,确定没找错。

头再往上一抬。

红砖青瓦,衬得那拱形窗色调柔和,窗口,纪珍棠面色冰凉,托着下巴正在什么。

落棠阁的门关得紧,钟珩在底下站定,问她:“看什么呢?”

纪珍棠用力翻页,发出哗哗的声音,语气却很淡:“《迟来的深情比草贱》。”

他笑了:“这是书名吗?”

她冷冷:“当然啊,真没见识。”

钟珩往前,手扶了下门把,转不开,又抬头问她:“你那天去医院干嘛了?”

她顿了一下,谨慎看他一眼,有种被质问的不悦:“去医院还能干嘛,看病。”

“哪里不舒服?”没等她回答,迫不及待下一个问题:“你怎么和我三叔走那么近?”

纪珍棠眉梢一挑:“跟你有关?”

“他请你做衣服,为我太奶奶过生日?”

看来风声走漏得很快。

纪珍棠扬了扬声调:“姑姑,关门放狗。”

其实姑姑不在,门也没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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