怜,给妹妹添个座吧。”
饶是对方眼里有再多莫名其妙,也不敢问句为什么,退下照做。
很快,一只高脚凳被推过来。
钟逾白取过碟子里的餐前水果,挑了两颗圆润而晶莹的樱桃,摆入一只空碟。巴掌大小的碟子很快又被推到纪小熊的正前方。
他慢条斯理做完这一套动作,抬起眼时,才发现正在被人用一种诧异的目光注视着。
钟逾白解释说:“小熊也会饿肚子。”
纪珍棠笑咪咪,露出八颗牙。
这世上有一种快乐,叫有人能懂你的无厘头。
当那些无聊的女孩心事也能被轻拿轻放的时候,她才发现,原来不是天底下所有男人都那么不解风情。
没有点餐环节,大概今天的所有厨子只为他们两个人服务。
她往旁边张望,见到一侧的落地窗,玻璃墙上挂满某一场慈善晚宴的后台照,每张照片上面都有艺人签名。她视线扫过那些照片,喃喃道:“都是娱乐圈的人哎,这个笔迹是真的嘛。”
钟逾白没有同看,只是看着她,说道:“喜欢谁的可以拿去。”
她只是瞻仰一下:“不太好吧,这可是大明星的签名哎,我很害怕遭到粉丝追杀。”
他不以为然:“娱乐圈,不就是供人娱乐的?”
她稍一怔忡。
听这样的人物轻描淡写地说这样的话,他面目从容,似乎真没觉得不妥。
也没说错。
人与人站得位置不同,看到的风景自然有别,他在挑空的餐厅看熙攘的舞池,芸芸戏子,唯一的功能是取乐。
她在车水马龙的街市看高不见顶的大楼,只能够望洋兴叹,灯红酒绿,也是隔着厚厚的电视屏幕。
纪珍棠没有真拿照片的意思,只是嘀咕说:“有这么多大腕齐聚一堂也是不容易。”
钟逾白抬指,轻轻地揭了一张签名照下来,他看一眼面孔,传说中最火的小生,照片被他指腹轻压,按在纪珍棠的杯前:“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
她浅浅一笑,看眼底的照片:“你们大老板都这样说话吗?我只学过‘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
钟逾白微笑:“这句更适合写入教材。”
她问:“你学道理,不从教材从哪里?”
男人望着她,短暂思索,眼神无波无澜,但又给人一种随时要风起云涌的压迫感。
跟他有关的许多传闻,关于那些手眼通天的势力,她也不是一个字没听信过。
他的眼底有和煦谦逊,也有深不见底,能将钟家所有人都当做傀儡摆布的上位者,显然有着令她看不穿的高深莫测的本事。
“从脚下。”他说。
“你的脚下?”
她看向窗边,脑海里浮现出几个字:纸醉金迷烟花地。
钟逾白没有接话。
随后将一碗呈上的肉骨茶绅士地送到她面前,“尝一尝。”
纪珍棠瞥一眼他骨节分明的手指,很白皙,关节处浮着薄薄的微弱青筋,看起来没有半点温度。
想起下午时,她和林瑰雪聊这号人物,听到手腕这个词,纪珍棠喃喃问道:你说一个人要有大的魄力与手腕,才能够在这十里洋场搅弄风云?
林瑰雪说:首先得不要命,其次,得薄情寡义。
她不由对他充满了好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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