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黄珊平定了心情之后,揉了揉哭累了的眼睛,“你们明天就走吧。”
周週看了看柳疏雨，才对着黄珊说：“这个我可能要跟她商量一下。”毕竟她只是代替柳疏雨的，这种重要决定还是让柳疏雨自己做才好。
话音刚落，只见柳疏雨的眼泪已经从下巴滴到了地上，然后朝着周週轻轻的点了点头。
这是同意了？想明白了？
周週又对黄珊道：“她同意了。明天我们就离开。请您以后好好的过自己的日子,这样她应该会开心的。”
黄珊听了这话，苦涩的脸上终于慢慢的浮现出了一个笑容。这笑容像一朵花，只是它尝过了各种苦涩才得以开放,显得尤其珍贵。
这场谈话结束之后大家心情都不太好。她刚进去房间巩书灵就直接给了她一个拥抱,“虽然我不知道你们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但拥抱可以治愈一切。一定要快乐呀，我的朋友。”
周週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低落的时候有一个朋友在身边似乎好了许多。
晚上的时候黄珊果然又做了一堆的菜，只是这一次多放了一副碗筷。
巩书灵大大咧咧的道：“怎么多了一个碗。”她正想把碗筷捡回厨房的时候。周週按住了她的手,“别捡,这是我们这里的习俗。”
巩书灵虽然不知道这是哪门子的习俗，但也知道入乡随俗，这才安静的坐下吃饭。
黄珊吃饭中途还往那个碗里夹菜,等她们吃饱的时候那碗的菜也已经堆成了一座小山。柳疏雨就坐在那里看着黄珊，脸上一脸的满足,有些时候迟来的温暖好像也并不迟。
等吃完饭，黄珊就一边捡碗一边说：“早点洗漱休息，明天早点离开。”那种态度似乎是一刻都不想她们多留一般。周週也理解,明知道她是一个占据她女儿身体的灵魂，没有想办法整死她就已经是善良了。周週不觉得黄珊对柳疏雨没有感情，只是这感情夹杂着太多东西了，让黄珊自己都不知道该如何面对。
周週和巩书灵特别听话的很早就休息了。
只有黄珊根本睡不着，她睁着眼睛望着天花板，脑袋里一堆浆糊。她不知道她的选择到底是不是对的。只希望她那可怜的女儿来生可以投一个好胎，不要再遭受这人间的疾苦。
她这样睁着眼，直接到了天亮。
今天又是一个艳阳天，到处炽热且明亮。所有的阴霾似乎都无处遁形。窗台上偶尔有几只苍蝇在嗡嗡嗡的乱窜。
黄珊一大早就已经坐在客厅等着周週。周週和巩书灵收拾好东西出了房间门，就正好看见黄珊那一双孤寂的眼睛。
周週走上前准备告别。
黄珊却拉过她的手，往她手里塞了一卷钱，看样子应该有三千左右。
她压了压干燥的嘴唇，把眼泪憋了回去，叹了口气道：“这钱给你。我也没什么东西可以给了。这也算我的一个私心，希望你好好爱护柳疏雨这个名字和身体。”
周週明白她的意思。她接过钱，点了点头，“我知道了。”她也并不是贪钱，只是如果推拒不要，黄珊应该会更难受。
黄珊忍不住低下头哭了，挥了挥手，“走吧。”
周週和巩书灵担心的看了看黄珊，最后还是走了。
见她们走了之后，黄珊直接就跌坐在了地上，放声大哭。她的女儿这下是彻底走了吗？
一上午过去，她依然坐在地上没有起来。直到下午她才慢慢的起身，上街去了。
她起来也不是为了吃饭，而是直奔一个卖红白事用品的店铺。买了一堆纸钱蜡烛和香。
开商店的人是熟人，还笑着问黄珊，“怎么买这么多？这还没有到七月半吧。”
黄珊把买的东西都整理好才回答道：“嗯，早点烧。”
“我昨天好像看到你女儿了，跟她一起的还有一个小姑娘。好像好久都没看到她了，看起来开心了许多。”那老板也是一个喜欢扯闲话的人，说完一个话题又有另外一个话题。
黄珊的手顿了顿，稍微平复了一下心情。原来每个人都能看出以前的柳疏雨是多么的不开心。
她徐徐开口道：“她之前出去打工去了，跟着朋友回来住了两天，今天又走了。以前读书不行，一直让她读就不太开心。现在终于不勉强她了，倒是很开心。”
那老板听了爽朗的笑道：“对，孩子们都是这样。总是不明白大人让他们读书是为了他们好。”
又寒暄了几句，黄珊才得以离开。
她回到家就开始在楼梯那里烧纸钱。他们这里都是这样烧的。纸钱拿一个铁盆装着烧。香和蜡烛插在土豆上面，很是随意，却又总是要进行的一个仪式。
“也不知道你用不用得着这些东西。不管用不用得着，还是烧给你。说不定就能用到。”她不停的扯着纸钱往盆里丢，盆里的火苗窜得很高。
“看来你还挺高兴。”
一般烧纸钱的都有火越旺，那个接收纸钱的人就越开心的说法。相反，如果火灭了，就是那个人生气了。就要想办法弥补。
“我没有过孩子，也不知道怎么做人的妈妈。”黄珊一边说一边流泪，她擦了擦眼泪，“烟熏得我难受，眼泪直流。”这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