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变成那样,荆沉玉,你是不是以为就你自己有良知?”
“要本君和魔谈良知?”荆沉玉持剑而来,“本君赌不起。”
“知道不该和魔谈良知,那你刚才还跟我说那些做什么!”
昭昭真是恨死他了。
只因为赌不起,便要赶尽杀绝。
哪怕她再三表示,再三保证,他仍然不为所动。
一开始好像还是在和她商量,在请求,但其实心里根本没觉得她有那个资格,也没有真的要给她选择的机会。
左不过是在分散她的精力,拖延时间罢了!
当真是书里一样,只因为江善音是魔的身份,就不管她入魔的原因,不管她遭遇了何种对待,一定要将她处决。
他的冷酷比书里的文字更有杀伤力,昭昭再不废话,全力以赴。
这是一场极为精彩的对决,如果不是被压在山下,夜月眠一定有心情好好观赏,来杯茶来点干果仔细品味。
他是当事人之一就没法闲心了,见昭昭应付得还算可以,但战胜的可能性不明朗,他也不愿失去这个机会,便趁机给外围的大魔们传了信号,要他们来帮忙。
大魔们来的极快,至少比正道人士来得快,荆沉玉对付一个昭昭已经用了全力,白衣染血,再加上其他大魔,重伤在身的他必败无疑。
“让他们拖住他。”昭昭退后道,“我去撕符。”
“保护她,让她去!”夜月眠马上照办。
昭昭飞掠起,荆沉玉眼睁睁看着她的手碰到那张符,可面前挡着数名大魔,根本阻止不了。
“昭昭!”
他瞪大了眸子,眼尾猩红,眉心朱砂痣似要滴下血来。
“不要!”
昭昭手顿了一下,有些迟疑,可想到他刚才的所作所为,又继续行动。
“不要!”
荆沉玉一边抵挡大魔,一边还要注意昭昭,几次因偷袭而受伤,悬于空中摇摇欲坠。
他嘴角染血,声音沙哑道:“别撕,算我输。”
昭昭停下,诧异地望向他。
“我承认我输给你了,不要撕符。”
他浑身是伤,可依然坚持,只为了天下苍生。
“别做这种事。”他哑着嗓子道,“别做回不了头的事。”
“那你回答我。”昭昭冷静地问,“我若听你的,你会放我走,不杀我吗?”
夜月眠警惕道:“你信荆沉玉?信他你就和我一个下场,你别以为他这种人不会撒谎。”
昭昭只问荆沉玉:“你能不能放我走,从此不再想着要我死。”
夜月眠冷声说:“你们可真有意思,自欺欺人好玩吗?一个绝不可能放过任何魔,更别说是一个心魔了,难道他能放弃飞升?另外一个更有意思,都和我定了血契,竟然还想着回头。”
“你和他定了血契?”荆沉玉眼神冷了半截。
昭昭面如死灰。她是和夜月眠定了血契,可契约里她也说了,让他什么都听自己的,只要荆沉玉退一步,两人合力击退这些大魔,她就不必再利用夜月眠的实力来克制他,可以直接命令夜月眠自废修为,这样再放他出来就万无一失了。
到时候他都是个废魔了,一丁点威胁都不会有,魔界那些大魔不会再被他操控,也就不会再来帮他。
但时间紧迫,大魔们不断攻击,夜月眠持续用嘴输出,根本不给他们说清楚的机会。
荆沉玉以为昭昭无可救药,已回不了头,竟将剑刃尖端转向自己。
“若因我而让镇魔渊失守,不如我先以死谢罪。”
般若剑因为护主不肯刺入荆沉玉体内,昭昭不可思议地看着他,这是打算和她同归于尽?
他死了,她自然也不会存在,那这张符咒就没人可以撕下来了。
心头血是修士的精元所在,哪怕修士陨落也会永存,效力反而会更强,是以越是大能的心头血越是珍贵。
荆沉玉的自刎,对于镇压夜月眠这件事,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昭昭得感谢般若剑,若不是它不肯弑主给了她时间,她可能真来不及撕符。
她最后还是赶在荆沉玉自刎之前将符撕下来了。
巨大的轰鸣声响起,结界四分五裂,等待已久的夜月眠终于脱身,激动地飞出了海底。
大魔们环绕着他护法,四处都是浓厚的魔气,昭昭力量都跟着提高了几分。
荆沉玉失魂落魄地看着这一切,用最快的时间提起精神追向逃脱的夜月眠。
他要抓他,尽可能补救,哪怕他已是强弩之末。
也就在这时,他听见昭昭清脆的声音——
“夜月眠,你给我下来!”
唰得一声,飞到半路的夜月眠飞速下坠,砰得一声摔在昭昭面前,毫无魔尊体面。
荆沉玉:“……”
夜月眠:“……”
感谢血契的力量,夜月眠根本不想听话,可身子不由自主直接摔了下来。
他躺在废墟碎石里,颇为寥落地望着洞口。
……他好像搞错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