惯坏了呢?”
见皇上只是冷哼不说话,宋嘉书就莞尔道:“不知弘历这孩子跟皇上说过没有,他们两个都是当年受怡亲王的影响,觉得丹药无用,所以见皇上用药不免担忧。弘历是个喜欢看书自己研究的性情,可皇上也知道,弘昼却是坐不住的脾气。他过去原也不是为了打人去的,原是想向几位道长问问丹药之说。”
“谁知那些道长不将弘昼放在眼里,礼数也不行全,弘昼的脾气如何能忍,这才动了手。”
当时皇上在气头上,不管是弘历还是宋嘉书,都没用这一点来分辨,只是认错。如今等皇上气消了,才来给道士们下眼药。
果然此时皇上第一回听这个打人理由,不由有些疑惑:“不曾行礼?”然后又了然道:“他们必是行了道家之礼,这原是朕准了的。”
宋嘉书含笑,表示适当的迷惑:“当真?可弘历去的时候,他们行的可不是什么道家之礼。所有道士都在门外跪了迎候,连那两位老道长,便是腰酸背痛的,也非要起来请安,弘历按都按不住,回来还觉得不安,特意又命人送了一趟补品,自己都不愿亲自去了,恐扰了两位道长养病。”
宋嘉书说完,便做若有所思略微皱眉状:“两个皇子都是一样的,未曾封爵,若只因弘历差事比弘昼多些,这些道士就把皇子分出高低来行礼,可哪里像方外之人?倒比俗人还俗。”
皇上便不说什么了,也算默许了让耿氏解封出门。
宋嘉书便也见好就收,把自己略过不提。
横竖自己不提,也会有人提的。
果然次日平郡王福彭来面见皇上时,便也说起此事:“回皇上,今日见了那两位老道长,居然已是行动无碍了,可见他们果有道行,身子硬朗。”
他是弘历的伴读,皇上虽不喜他爹,但从前在宫里见多了福彭,对他倒是看待子侄一般,常问一问他的功课。
福彭见皇上今日心情还好,就趁机道:“只是这两位老道长这回倒是客气了许多,居然主动给我见礼了。从前两位老道长可都眼睛看天上,之前我总想着,这两位大概是在看天上的神仙吧。”
皇上闻言心中又勾起听贵妃言语后的疑惑,便就近召今日值班的军机大臣过来询问,素日这些道士们可有仗着皇恩不尊大臣不尊宗亲王爵。
今日当值的两个,正好是鄂尔泰和张廷玉。
作为如今皇上最信任的两个人,他们脾气可不太一样:张廷玉是心里明白但寡言,不问他就不说,这也是他作为汉臣的谨慎。哪怕皇上问起,他也只是做老好人:“两位道长素日颇为客气。”
话音还未落,就听鄂尔泰道:“客气什么?他们行个礼都弯不下腰似的。”
张廷玉:你这就把我的台拆了?咱们还能不能一起工作了?
皇上便转过来问鄂尔泰。
鄂尔泰出身好,脾气也大,当年年羹尧最鼎盛的时候,鄂尔泰尚且不怎么怕他,年羹尧抬着下巴,鄂尔泰就抬的比他更高,何况是几个道士。
于是此时也直言不满道:“皇上,这些个道士能炼丹有助于圣躬,是他们的福气和本分。正如太医院一般,为宫人皇上及娘娘们治病,难道不是应当?怎么还仗着皇上的恩典就不恭不敬起来?”
他的话一针见血,皇上眉头便紧紧蹙起。
张廷玉在一旁看似静立,其实腹中已经在想着措辞起草圣旨了:从康熙爷时,他就因为写文书特别好,常做这类活。如今已经做了军机处大臣,更了解当今皇上的心思,已经进化到,不需要皇上说要下一道旨,他已经能意会到什么时候皇上准备下旨了。
自弘昼打人开始,到一众人背后挖坑为止,皇上最终做出决定,将宫里的道人们集体移到圆明园去住,并按照太医院的例给发放俸禄。
这不是什么厚待——拿了宫里的份例,就得守宫里的规矩,从今后,这些道士可不能只行方外之礼,而要按着太医院的品级到处请安行礼,在宫廷行走也都屏气敛声起来。
宋嘉书听说后也不意外:皇上的性情一直未改,他可以给人礼遇恩典,但对方最好诚惶诚恐的接受并且受得起,如今发现道士们有仗着皇恩骄狂的意思,皇上自然要把他们拍下去。
以后虽照常让他们贡奉丹药,时而讨论一下道法,但皇上倒没再让他们干钦天监的活,依旧是专人专职,叫他们专管炼丹去。
弘昼被放出来后,听说道士们已经不在宫里了,还在给额娘请安时说:“我这顿打也没白挨,到底有些用处。”然后还笑嘻嘻:“听说额娘也被我连累了?看额娘心情还可以,就知道只禁足没罚银子吧?”
这给耿氏气的,几乎要再把弘昼打一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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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说这一年的八月十五,因在皇后周年内,宫中晚辈皆是素服,皇上便也没兴致大办,只对宋嘉书道,后宫设个家宴,一并赏月分个月饼吃便可散了。
这一年,对宋嘉书来说,最大的事儿便是:她终于可以决定月饼的样式和馅料了。
月饼不似粽子,自己在小厨房也很容易能做,由着她自己发挥。
要做不同样子的月饼就需要刻出来不同的模具,且宫廷喜欢吃翻毛月饼,就是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