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宫中人也不少了。”
皇上想了想:“既如此也罢了,还是先有个嫡子更要紧。何况待过了清明祭礼,朕准备派他出京几个月,便是指了侍妾也是白费。”
宋嘉书不免好奇道:“皇上要命弘历出京?”
在弘历储君之位几乎内定后,皇上对所有派给弘历的差事都十分精心挑选,六部的各种事宜都轮番交给过他,让弘历去熟悉,但还从没让他出过京城。
皇上点头道:“朕准备命他跟着十三弟出门往武清段正在修整的北运河上去,让他亲眼见见治水之事。”
朝廷每年为了水患拨下去的银子都是海量,在雍正爷看来,别说用泥沙了,便是用这些银子也能堆砌一座大坝了,然而一到汛期,各地仍是多有水患。
其中朝廷的银子到底去了哪里,皇上想一想就要生气。
于是从前年起,皇上只让怡亲王管治水之事,也是下了决心的:旁的官员他不肯信,只有怡亲王亲自出马,他才能信任。
皇上饮了一杯酒,又感叹道:“朕让弘历跟着十三弟出京,也不单是让他学着治水之事——也是要他看着十三弟些。”
“这回十三弟病的凶险,也瞒不住了朕才知道,他这两年辗转各地治水,不但昼夜不歇勤勉于事,很多时候还不顾危险,自己也跟着翻山越岭的到险要之地去探查。”
皇上眉头紧皱,简直称得上痛心疾首:“他的腿伤,本就怕劳累潮热之处,他自己却一点不知顾惜,甚至生怕扰民扰官,有时候也不带什么侍卫,当真是不要命了!”
宋嘉书虽并未听说过这些细事,但也常听弘历提起,十三叔在朝上做事真是呕心沥血。
弘历曾私下感慨道:“儿子从前还觉得皇阿玛对十三叔有些过于厚待信赖,可儿子真跟着十三叔一起办差后,才觉得十三叔实在是担得起皇阿玛之心的,凡事在十三叔手里,谨慎完善之处甚至不下于皇阿玛亲自料理。”
皇上毕竟要管理偌大的国家,一日批那么多折子,见那么多大臣。
很多事情皇上虽然是精益求精的性子,但也没有足够的时间和精力盯到毫无瑕疵的程度。可弘历眼见着十三叔办事,是真的凡事都按照最高标准来,一点不怕麻烦,只想把最好的结果呈给皇上。
怡亲王的忠心可见一斑。
皇上此时感叹过后,便叩着桌子道:“如今他病才好,便力陈要出京继续到北运河去,朕可不会再放心他自己出京了!正好叫弘历去学些治水之事,别叫臣子诓骗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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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华宫。
弘历也正在与富察氏交代:“皇阿玛吩咐我跟着十三叔出京,这一去短则三四月,长的话只怕一年也未可知。”毕竟十三叔在高标准严要求上这一点跟阿玛是如出一辙。
且对弘历自己来说,这江山未来也是他的江山,这会子治水之事料理清楚了,将来于自己也是极大的幸事。
所以这回,他也是做好了吃苦耐劳打持久战准备的。
富察氏与他夫妻一心,也从来□□,便道:“爷只管放心出京,宫中一应事务自有我。”她笑容安宁,手搭在还未显怀的腹部,沉定道:“我不单会照顾好自己和孩子,也会管束好这重华宫中不出事端,爷在外头办事,丝毫不必顾虑宫里。”
顿了顿又轻声道:“也不必挂念京中有人作祟。”
京中还有富察氏的母家,还有做着军机处大臣(如今已然成立军机处,不再是总理事务大臣)的马齐。
富察氏这话的意思是,弘历也不用担心离京时间长,跟君父生疏,以至于储位生动。
弘历握了握富察氏的手,颔首道:“宫中有你,我一切都放心。只是你到底是初次有孕,凡有不决之事,便去寻额娘就是,别只自己撑着。”
富察氏都一一应下来。
弘历往书房去的时候,正好遇到高氏正带着小宫女在院子里追赶孔雀,见了他进门,高氏欢喜道:“爷回来了?”
然后给他看手上一根孔雀羽毛:“不是我揪的,是它自己跑着跑着就掉了一根。”
弘历忍不住笑道:“那你不追它,只怕它也不会掉毛。”
高氏有点不好意思道:“实在是前院太无聊了,爷又不常回来。”
弘历闻言就道:“等下月,皇阿玛便命我出京去办差,只怕一年半载也未必回来。”见高氏显而易见的失望,弘历便道:“你搬回后头去住,多陪陪福晋。”
高氏用力点头:“好,我知道现在福晋姐姐不能多劳累,我便回去给她帮忙吧。”
弘历心道,你不要回去给她添乱便是帮忙了。
面上还要表扬她:“正是,你们一起做个伴也好。”然后又嘱咐她:“只是你少出门走动,皇额娘规矩严明,只怕不喜欢。”
高氏心有余悸:“不用爷说,我都知道了。”
再弄明白弘历出京是要去北运河时,高氏顿时抛下了所有旁的事儿,只追着弘历问道:“那爷就会见到我阿玛了?阿玛也两年没回京了呢。听说河道上很是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