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了吧。”
便命包林去前院请四爷。
包林回来,有些战战兢兢回禀道:“前院的小太监说,爷去了凝心院。”
年氏沉默了片刻,才道:“知道了,你下去吧。”
寿嬷嬷上前来,握着年氏的手:“不过是赶巧了,四阿哥刚进宫,爷才去看看钮祜禄格格罢了。若爷知道主子不舒服,必然会来陪着主子的。”
年侧福晋的嘴角动了动,似乎是想笑,然而只扯出一个略显凄凉的弧度。
“嬷嬷,你说为什么我偏要比爷晚生这些年,哪怕生了儿子,也帮不上爷的忙,只能……”
只能看着四爷与别人的儿子,在紧要关头承担起府里的重任,也被四爷看重。
寿嬷嬷连忙劝道:“主子可不能这样妄自菲薄,咱们六阿哥也快两岁了,等满了三岁中了痘平安出过了花就好了。”她知道,年氏上一个阿哥不足周岁夭折,是年氏的心病,于是越发拿着六阿哥快满两岁来说话。
见年氏不语,寿嬷嬷再接再厉安慰道:“何况咱们六阿哥爷爱的不得了,平素就是见得最多的,父子情分最深,等六阿哥大了,还愁没前程?”低了低声音:“奴婢说句大不敬的话,如今四阿哥虽是得了宫里皇上的青眼,可日久天长,到底还是得爷的青眼更要紧些呢。”
皇上是祖父,四爷才是亲阿玛。没听说过皇位隔代传的,皇上再喜欢弘历阿哥也没用,到时候选谁做太子,看的可是四爷的心思。
也不知她这话有没有劝动年氏,年氏只是闭着眼倚在榻上沉默,半晌才疲倦的摆了摆手:“你们都下去吧,我歇歇。”
寿嬷嬷连忙带着人都退出内间,出门后才忍不住心疼的叹息:方才她给主子拍背,只觉得年氏的脊背竟是那样消瘦单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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凝心院。
宋嘉书收下两匣子精致的官制月饼,愉悦的道谢。这月饼是宫里做了分到各王府的,雍亲王府总共十匣子,每匣子才四个,分起来有些不够,福晋索性没往下分,直接昨儿在席上摆了。
四爷看着钮祜禄氏依旧是这样怡然安宁,并没什么儿子又离开自己的悲戚苦涩,心底也舒服了许多。
随口道:“下回弘历再回来,只怕要到过年的时候了,那时候我去向皇阿玛多替他告几日假。”
宫中。
康熙爷下了朝,就收到了一份特殊的中秋礼。听闻老四还跟儿子一起上石榴树来着,康熙爷忍不住大笑了一阵。
然后当场让宫女给他剥一个石榴出来,然后用小银勺舀了一口吃。
不知是不是心情好的缘故,康熙爷也觉得这石榴格外脆甜,比昨儿中秋席上的还好吃。
弘历知道皇玛法年纪大了,有些牙齿都松动脱落了。且石榴籽极容易卡住,从小大夫们都是嘱咐,小孩子和老人吃石榴和枣这等果子都要细心些,最好做了汁来吃。
于是弘历便道:“孙儿在府里,喝了些石榴汁,觉得更甜些,皇玛法要不要试试?”
康熙爷只嫌石榴吃的费事,就点头,自有宫女上来拿了去榨汁。
这里康熙爷便歪在榻上,由小太监给捶着腿,边考了几句弘历的功课。
最后点点头笑道:“今年咱们不去塞外了,等过了颁金节,朕带着弘皙和你,咱们去畅春园散散心。”康熙爷闲散的看着窗外初秋的蓝天,渐渐都有些困了,懒懒道:“若是朝中无事,在畅春园过个年也未尝不可……”
弘历见皇玛法露出倦色,连忙起身告退,然后往书房去销假报道。
待上完晌午的课,才借着中午的空,将分好的几份石榴亲自送往各处。
和嫔处有两分:奉旨照料他的和嫔自然有一份,还有一份是给宫里位份最高,如今管着六宫的佟佳贵妃送的。
和嫔听说是他自己上树摘的,居然还送了自己,又是欢喜又是担忧,连连嘱咐他,在宫里可不要爬树,这才放了他走。
之后弘历又往弘皙堂兄的屋里走了一趟,也亲手奉上石榴,弘皙笑着收了,又邀他半月后参加他新得的女儿的满月宴,弘历也应下来。
最后一份,则是送去了隆科多处。
隆科多作为九门提督,掌禁内安危,在宫里是有自己三间屋休息的。
他一贯以四爷的长辈自居,看弘历就更是晚辈的晚辈,于是弘历进屋,他也没起身迎候,只是笑呵呵道:“弘历来啦。”
弘历觉得这位大臣的语气,竟比十三叔对自己还随意。这样的想法只是转了一转,弘历就也执晚辈礼道:“舅公,阿玛带着我亲手上树摘了些石榴,挑了些好的,我这给您送些来。”
这声舅公一叫,隆科多就美滋滋的摸了摸胡子,点头道:“多谢王爷和弘历阿哥想着了。方才我去面圣,皇上还提起,说起雍亲王府送的好石榴,那时候我还嘴馋呢,没想到这会子也得了。”
弘历带着一张真诚的微笑脸:“这些石榴都是阿玛亲手分的,俱我看着,舅公这里的石榴只比皇玛法处的小一点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