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一想,其实蚩尤也挺惨的,当初大战,他被黄帝炎帝联手陷害,族人全死了不说,创立了魔界却没有人身自由,几十万年都待在魔宫那方寸之地里。
祝融自己都没注意到他有些同情对方,摸了摸长琴的琴身,“那我将他带回天庭,你没有异议?”
毕竟是始祖,蚩尤这样的人物,身居高位,不同凡响,从落魄到辉煌全都体验过了,自然也不把寂寞放在眼里,甚至对他来说,清净才是他最需要的。
可是这样突如其来的一个儿子,不由让他相信,世间一切都是因缘所成,若是有缘,时间空间都不是距离,若是无缘,终日相聚也无法会意。
缘自来了,他也没理由拒绝。
蚩尤:“我没有异议。不过长琴若要化人,需用女娲的命魂牵引之术才行。”
“女娲的命魂牵引之术?”祝融低声道,“你会吗?”
“会。”蚩尤慢慢道,“但此术施展必需天时地利才可,他若回了天庭,反倒不利于化形。”
祝融专注的看着蚩尤的背影,手放在长琴身上,过了几秒,才道:“这么说,一时半会我不能带他回去?”
蚩尤面不改色心不跳,“一切为都是了长琴。”
言下之意不是他强迫对方留下来,而是为了儿子的前途着想,已为人父,软肋自然就是儿子了。
祝融一点也没怀疑蚩尤的私心,思忖片刻,还是有些犹豫,“可是魔界瘴气太重,也不知他能否呆的习惯。”
太子长琴虽然现在看上去很乖,但还是个刚化灵的孩子,初出人世,心灵纯净,就怕会被魔界的氛围感染,熏陶不出仙气来。
然而蚩尤却很笃定的回答他:“他会喜欢的。”
因为它也是他的儿子。
不过后面这句话蚩尤却没直接说出口。
不知道为什么,祝融心中忽然有种奇怪的感觉,可能因为坐在蚩尤身后,两人隔得太近,而蚩尤又生得高大,仅是坐着,都比祝融要高许多,这样一对比,竟让祝融有种自己被对方完美遮挡住的错觉,好像在被保护和照顾一样。
他很不习惯,因为长琴的原因,他已经觉得自己和魔界的联系变深了一些,尤其蚩尤说的这些话,让他觉得他一个天界的神仙,却像是和魔界始祖成了一伙的。
这不是歧视和偏见,只是他们不同阵营,这是一种奇异的复杂感。
祝融突然想起之前便总有传闻戏谑称,在天界远没有魔界受欢迎的祝融火神,其实更应该属于魔界,因为天界已经规格完整,制度井然,而魔界还很缺少光明。
他们同样渴望,向往光明之神,是天界的自私导致了魔界的滞塞落后。
祝融有些好奇的开口问:“始祖放在床头的画像,是从哪来的?”
“自己画的。”
祝融将信将疑,“自己画的?”
蚩尤之前没见过他吧,怎么知道他长什么样?
祝融又道:“那为何之前始祖不承认有画像?”
远处金光与云色蒸腾缠绕,建筑凌空,即使隔得还有些距离,也能看见差不多两千多丈高的冲天神树。
蚩尤忽略祝融质问般的疑惑,俊眉一挑,沉声道:“坐稳,汤谷扶桑到了。”
祝融:“…….你先别转移话题,那幅……唔”
话还没说完,应龙好似凡界的直升机一般,所到之处草叶横飞,猛风大作,可能是准备下降了,还开始俯冲起来,毫无防备的祝融一下就从后面栽到了蚩尤身上,还有往前摔去之势。
蚩尤伸手牢牢攥住祝融的肩膀,祝融抱着长琴好不容易才稳住身形,正想起身,一抬头,却瞧见了蚩尤手臂上一块凸起的痂痕,随着他臂上的用力,更加狰狞的鼓起一个小包。
也不知是不是当初大战时受的伤,祝融不合时宜的感叹一句,此人也是有本事的,竟然能伤到蚩尤。
随着蚩尤的收手,痂处也隐匿起来了。
汤谷扶桑如今已经成了蓬莱十大仙境之一,旅游胜地的开发导致金乌越来越有奸商的气质。其实他本人原来是很骄傲的,目空一切,俊美冷漠,但他好像一直都在想办法能离开扶桑神树,因为他要去凡界,找后羿的转世,所以便越来越擅长交际,想从来这的神仙妖怪那里得知什么离开这里的办法。
实在不行,来个人替他值几天班也行啊!
今天七夕,来汤谷扶桑的人比平常翻了几倍。
祝融和蚩尤才刚下应龙,应龙尾巴扫了扫背上落下的云彩,往嘴里一舔,真的是甜的。
门口有手挽着手结伴进去的男女仙家,也有肩搭着肩的男鬼男妖,不过畏惧仙家身上的气势,都躲得远远的,两人才走到门口,就见有两个地仙在门口破口大骂。
男仙骂金乌太黑,拍一次照五千金,合照一万金,女仙则骂男仙太小气,俸禄都没有还来什么汤谷扶桑。
这些都是普通的地仙,香火俸禄自然比不上天上那群有名气的,但其实在凡界管事操劳的都是他们,想想也有些让人郁闷。
金乌正站在扶桑树下和一波又一波的情人合照,微笑的唇角都笑僵了,正当他准备下一波再有人来时就先休息一会,没想到身边的情侣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