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圣上这时候没有半点之前的严肃,反倒像是一个普通士绅家的老太爷一般,指着谢景三人道:“不如我做东,请你们三人吃个晚食如何?”
当今圣上都这么说了,谢景三人哪里来的勇气拒绝,更何况还有周若明悄悄地使了个眼色过来。
谢景微低着头,应了声:“是,老爷。”还不敢说破了身份,毕竟明显这位爷是微服出宫来着……
鸣翠楼不愧是京城数一数二的酒楼。
即便是经历了刚刚那样的闹剧,依然热闹非凡。
连店小二都勇气惊人,至少比起钱瑞源来说,店小二的恢复能力堪称好。
谢景几乎是一路又是搀扶又是拉扯着,才将略有些腿软的钱瑞源给拉到了二楼包厢内。
临近门前,谢景抓住了机会,特意叮嘱他:“若是不想惹事,进去了就不要乱说话,表现大方一些,对你有好处!”
钱瑞源之前也是被吓到了才如此表现,这会儿倚着门边快速喘了几口气,好不容易才正常一些。
这会儿听着谢景的话,只一个劲点头,之前说的什么叙旧之类的,此刻更是不敢乱说,连眼神都不敢随意乱看,只微微低垂着眉眼,看着斜前方不动 。
谢景也是有些无奈,他让他别乱看别乱说,也没让他盯着一个地方不动啊……
只奈何时间不够,钱瑞源如此虽然看着不太灵光,但至少不会出问题。
刚松了一口气,就听坐在上首的圣上问道:“这位小友便是那制造出了十连发强弩和马蹄铁的谢景?””
圣上的语气里带着笑意。
谢景陡然回神,赶紧俯身:“是,小子便是谢景……”
圣上指着外头问道:“若明都跟我说了,刚才被带走的那群人应该是你的亲人,你竟不求情?”
谢景心下一凛,脸上却只作出一副无奈又伤心的表情,深深叹了口气,道:“还请老爷容禀,我早在数年前,就因故已经被移出了族谱三房之外,如今也数年未见,作为人子本不该说长辈坏话,只奈何……”
他没继续说,但这里面的“因故”、“不该说坏话”、“奈何”,处处体现谢景的难处。
边上陈婉娘也按捺不住,上前解释:“这事儿不赖谢大哥,是他们谢家先做事决绝,一听我哥被知县老爷要求闭门不出,就以为是我哥惹了大事,生怕被连累,竟然连夜改了族谱……”
陈婉娘一边说,心里也是害怕的。
她做生意这些年,也大概知道面前这人身份不一般,听见对方质问,好似要问罪的样子,又听谢景果然不为自己解释,她生怕自己要是还不帮着解释清楚,谢景真要被苛责。
圣上却转移了话题:“哦,原来是这样,你又是谁?”
危机一接触,陈婉娘都忍不住泄了气,声音都弱了下去:“谢大哥是我义兄,我们认了干亲。”
谢景免不了又开口解释:“婉娘是炉门老肉的老板,也是数年前陪着我一同上京的人。”
在这京城里,说别的没人知道,但要说炉门老肉,不少饕餮都知道。
经常微服出宫的圣上显然也知道。
一时间,脸色都好了许多:“原来是位小财神。”
又叹了口气道:“虽父母不慈,但做子女的却要谨记孝道……”没说完,又好似想到了什么,补充了一句:“你如今也是官身,虽然移除了三房之外,到底血缘尚在,若自己不能侍奉左右,便需多给些银两……”
好不容易解了困局,边上的周若明瞅准了时机,赶紧上来转移话题:“饭菜都冷了,老爷,早些用膳吧。”
一行人这才没了之前剑拔弩张的态势。
等到吃完了饭菜,嵇春生却留在最后,谢景就走在他斜后方。
嵇春生意味深长地看着谢景:“你小子,赶上了好时候。”
谢景不露神色,皱着眉问:“怎么说?”
嵇春生双手缩在宽大的袖子里,眼睛看着不远处的周若明等人:“圣上老了,皇子逐渐势大,你这孝不孝顺的事儿若是放在以往,圣上必要追究,但偏偏这事儿还牵扯到了九皇子。圣上不想自己的军器监和皇子扯上关系,你身为军器监的新任少监,又刚做成了新的武器,圣上更是不想让你与九皇子有任何关系,这种情况下,你就多花些银两了解此事就是最好的解决办法。”
他又赞许地看了眼陈婉娘:“你这妹子在边上敲边鼓,看着大胆,却也着实帮了你。连夜改族谱,隔了三房,就是最好的遮羞布。”
说罢,他伸手在谢景肩膀拍了一下:“你这小子,运道好啊!这件事儿算是在圣上面前揭过去了,以后再有人拿来说事,可就没用了。”
嵇春生解释完,转头离开。
谢景站在原地,看着离去的一群人,心里却知道,还有一个嵇春生没有说也不能随便说的理由。
本朝的开国皇帝有跟谢景类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