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淮进去把衣服给换上了, 大红色的古风袍子很难穿,而且他也很害怕拖到地上被自己踩到,就更小心翼翼了。
田阳已经换好了自己的戏服, 他在外面很担心:“小淮, 没事吧?”
简淮“嗯嗯”地应了两声:“没事没事, 我自己弄弄,很快就好了。”
他在里面继续待了好一会儿都没出来。
田阳说:“我之前拍过很多古装剧, 对这些衣服的系法很熟悉, 你要是不介意,我进来帮你看看?”
里面沉默半晌,说好。
帘子被掀开,田阳进来, 发现简淮其实已经穿好了,就是中间的腰带不会扣,自己急了半天,头上都出汗了。
田阳上前一步熟练地给他系好。
简淮感激:“田哥,你挺会照顾人的。”
“我和太太的孩子今年都上幼儿园了, 给他穿衣服的次数也多。”田阳笑笑, “当爸爸的人了, 能不会照顾人吗?”
简淮嘿嘿地笑。
田阳给他系好,又帮他理了理领子:“你啊,有什么事都喜欢自己扛着, 我要是不问, 不知道你还要在里面折腾多久。”
简淮一愣。
“你这性子很容易吃亏。”田阳带他出去, “爱哭的孩子才有糖吃呢。”
这间训练室有一面很大的镜子,立体的整面墙镜。简淮站在镜子前面看着镜子里面的人,一身红袍艳绝无双,灯光下,红袍随着他的动作摆动,背后的金凤凰熠熠生辉,仿佛有了生命一般。
田阳微微一笑:“适合你。”
简淮看着这身衣裳:“真好,虞姬自刎的时候,穿这身应该很漂亮。”
“她的爱很决绝,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田阳穿着一身战袍站在简淮的身侧,也看着镜子,“很少有人能感同身受,也不知道她后不后悔。”
简淮想了想:“应该不会后悔。”
田阳微讶。
“为喜欢的人奉献,做出牺牲,”简淮看着镜子里面的自己,表情渐渐坚定,“是绝不会后悔的。”
田阳忽然有些钦佩他,虽然一直以来简淮表现出来的性格都是温和无刺,但有的时候也足够让人心惊,他仿佛有一身看不见的刺,时不时地锋芒毕露,不容小觑。
“换好了?”
安泽坐在椅子上休息,瞥了进门来的简淮一眼。
简淮跟做贼一样地进来:“好了。”
安泽喝着茶:“站要有个站样,你是偷鸡回来了?”
“不是。”简淮站直了腰,像是面对着班主任的检查,“我是怕别人看到我们的衣服,猜到我们是要表演什么,到时候想办法打压我们。”
后面进来的田阳刚好听到,笑出声。
简淮有点不好意思。
“你有这个警惕心当然是好的。”安泽没有打击他,“不过这样的事情倒是没必要担心,各个小组比赛的主题不一样,他们的练习也都提上日程了,一般不会轻易改变节目。”
简淮应了一声。
安泽看着他穿着这身衣服,凝视片刻,沉声:“衣服很合适。”
简淮也是第一次穿这种戏服,他抬了抬袖子:“师父,我去给脱了吧,这衣服太贵重了,我怕给穿坏了。”
安泽摆摆手:“衣服就是给人穿的,挂在架子上蒙尘才是侮辱,你之后跟田阳排练,就穿这个。”
“好……”
《霸王别姬》。
这出戏的故事很悲壮,西楚霸王项羽兵败被围四面楚歌,他对自己的爱妾虞姬慷慨悲歌:“力拔山兮气盖世,时不利兮骓不逝,骓不逝兮可奈何,虞姬虞姬奈若何。”虞姬为了不成为拖累,最终在垓下自刎身亡。
他们定下来的节目是两人二重唱表演,前半部分用作表演,中间部分田阳和简淮二重唱,不过这次略有所改动,不是男声二重,而是男女声二重,简淮唱女声部分。
安泽跟简淮商量了一下,唱的是田阳的《颜》。
田阳为此还找过简淮:“小淮,咱们比赛让你唱我的歌,真是对不住你。”
“田哥,你说的这是什么话,你的歌非常好听,能唱它我很开心。”简淮看着笑得腼腆的田阳,过去给了他一个拥抱,“别这样,你很优秀。”
田阳拍了拍简淮的背:“谢谢。”
简淮很开心地嘚瑟:“我以前还自己在KTV唱过《颜》呢,谁知道现在能在本尊跟前献丑了,开心!”
田阳看他闹就像看着调皮的孩子:“你呀……”
安泽从外面进来,他捂着嘴咳嗽两声:“这曲子得改编一下,我已经改完了,你们俩过来过一遍。”
简淮应了一声,却没急着过来,而是跑到里面从桌子上拎了个水壶来:“师父,这是桑菊甘杏汤,不过里面我还加了些中草药,这水壶是保温的,您平时喝的时候倒一点在杯子里面,有润肺化痰的作用。”
安泽一愣。
简淮给他放在桌子上:“我都是抽空弄的,绝对没有耽搁训练!”
安泽的咳疾这两年一直都有,虽然也有记着吃药,但是一直都没有一个很好的效果,久而久之他自己也就没多在意了,谁知道简淮居然记在了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