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妄心头一跳,记忆忽然就有些恍惚了。
“没什么事。”
姜妄终于开口。
时宴奇怪看了他一眼,正要开口说什么,床却忽然晃动起来。
地点也跟着颤抖。
姜妄猝不及防一个踉跄,刚勉强站稳,面前的时宴表情就一惊。
姜妄还没来得及反应,时宴就伸手用力拽了他一把,本就在地面的摇晃中没站稳的姜妄,被他一拉,整个人立刻就失去重心,砸在时宴身上,倒到床上。
时宴被他砸的痛呼了一声,眉头立刻就紧紧皱起来。
与此同时,屋子里响起巨大的重物落地声。
姜妄快速撑起身体,转过头,只见他刚刚站的地方,摆满书籍的厚重书架已经砸倒在地面,惊起灰尘。
地面的晃动还在继续。
姜妄愣了一下,在短短几息的时间,已经快速反应过来。
是地动。
姜妄抱起时宴,快速离开房间。
外面一片杂乱,已经有很多仓皇的人跑出来了。
时宴也清楚现在的情况,并不挣扎,只安静呆在姜妄的怀里,任由姜妄带着他寻找安全的地方。
但地动不大,姜妄刚带着时宴找到安全的地方,地动就停止了。
空旷的场地已经聚集了很多人。
姜妄一出现,就有熟识的人跑过来,像找到了主心骨。
周围一片嘈杂。
何方也披着外袍匆忙赶过来,瞧见姜妄怀里的时宴后,才松一口气。
“时宴哥,你没事吧。”
时宴轻轻摇头,他看一眼姜妄,姜妄与他对视后,没有将人放下来。
“鞋。”
他言简意赅。
何方也看见了,立刻左右看一眼,胆子大的去帮时宴寻了一双鞋过来。
大小不是很合适,但勉强能穿。
姜妄扶着时宴穿好鞋,才松开手。
外面风有点大了。
姜妄皱眉,看着何方热情地想解开自己披在身上的外袍给时宴,先一步脱下身上的外袍盖到时宴身上。
“穿好。”
时宴安静拢好衣服,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
姜妄满意,四下看一眼正要离开,时宴忽然伸手拉住他。
姜妄一愣,抬眸看过去,正奇怪,时宴走近两步,凑到他耳边轻声道:“小心走水。”
“另外,大雍气运已衰,该消失了。”
昏君和他的旧部虽然丢了皇城,逃到荆州,但却依然不死心,在那边仍然打着大雍朝的名义。
姜妄的禄阳军虽然攻下了禹州,但是没进皇城,这次地动正好可以将锅扣在大雍朝气运已衰上面。
姜妄眸色微深,他看着退回去的时宴,转身大步离开。
这次地动发生的突然,但情况并不严重。
上一次这个时候,姜妄的禄阳军还没有攻下禹州。地动这事,大概也被里面的人瞒的死死的。
姜妄一直处理到第二天上午,这件突发事情才算紧急处理好。
虽然情况不严重,大部分房屋都没有倒塌,但还是有很多年久失修的茅草屋,在这场地动中,支撑不住。后续的事情还要继续派人操办。
与此同时,一条消息也从禹州传遍其他地方。
大雍气运已消,不该再存在了。大雍退居荆州,想将荆州发展成第二个皇城的想法已经触怒了上天,这次就是警告。
外界传的沸沸扬扬,处在荆州的大雍朝皇室就更不好过了。
因为大雍世代皇城都在禹州,所以皇陵自然也在禹州。而这次地动也略微牵连到皇陵一点,更是像世人证实,这是对大雍朝的警告。
一时间,信服禄阳军的百姓有多了很多。
早就逃回去的赵昱听到消息后,气的摔了一盏茶。
旁边的侍从战战兢兢,一言不发。
赵昱眸光阴鸷,他看着纸上的姜妄和时宴两个人名,好一会后,才提起笔在时宴的名字上面划了一个墨圈。
等姜妄完全将这次地动的事情处理好,已经是三天后了。
他习惯性来到时宴的院子里,躲到暗处后,才微微有些恍然。
这次地动,也算是时宴救了他一命。
姜妄看着躺在院子里闭眼晒太阳的时宴,眸色微暗,脸上浮现出明显的复杂和挣扎。
现在处理时宴,比之前更加棘手。
他完全不知道该拿他怎么办才合适。
姜妄眉头紧锁,盯着时宴规律的日常行动,一直到他熄灭烛火睡下,才缓缓在心底做下一个决定。
如果这次时宴不选择背叛他,那上辈子,他们的事就一笔勾销。
只要时宴不背叛他,他可以像之前一样。
把他当成一个有才能的盟友,任用他,以后高官厚禄,应有尽有。
只要时宴不会背叛他。
姜妄在心底想。
他透过外面的月光,盯着时宴安静的睡颜,心底极度挣扎后又慢慢恢复平静。
做出这个决定,他实在不够谨慎。
但做完决定后,心底却像放下了什么,忽然就踏实下去,一直隐隐浮在心口的烦躁也消散了大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