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争论无果,燕拟心情不太好,懒懒看着面前这个萧家二小姐。
萧冬华一身月白色裙裳,裙摆绣着精致的纹路,层叠繁复,发上也只斜斜插了一支白玉簪,显得眉眼温婉秀致。
她微微俯身行礼,落落大方。
“冬华拜见陛下。”
燕拟的视线在她身上停了停。
萧冬华心里一喜,脸上的笑意更深了些。
不枉她冒着被萧秋绾针对的风险穿出了这身好不容易才得到的宫锦裙。
萧冬华声音柔和,语速轻缓。
“冬华未能及时过来给陛下行礼,还望陛下莫要怪罪。”
燕拟偏了偏头,去看禾又。
他抬抬下巴:“你有这种裙子吗?”
禾又淡淡看了一眼:“没有。”
千金难求一匹的宫锦,又是出自名家绣娘之手,可不是能轻易得到的。
燕拟慢悠悠地笑了下,语气薄凉。
“萧家嫡女都没有的裙裳,二小姐倒是样样都有,看来二小姐挺受宠啊。”
再受宠也不能逾越了规矩,这些本来只有嫡女有资格享用的裙裳首饰,哪里是一句受宠就能给了别人的。
萧秋绾常年驻守边疆,这将军府也就成了萧冬华的天下,这些年她吃穿用度享用的都是嫡女才能用的份例,哪怕萧秋绾现在回来了,她也没把这些东西还给萧秋绾。
禾又不太在意这个,只要萧冬华不来招惹自己,她也就不打算做些什么。
但燕拟不一样。
他可见不得自己打算养进宫里的娇花被别人欺负。
燕拟懒懒散散地勾唇笑:“二小姐可真有本事。”
一个远亲过继来的养女,日子过得这样好,可不是有本事嘛。
萧冬华早在听到燕拟第一句话时就白了脸,却死死忍着自己的情绪。
她抬起脸,脸上已然都是泪。
“陛下,冬华幸得将军府怜爱,才能锦衣玉食,风光无限,将军跟姐姐心善,从不跟冬华计较,处处维护冬华,冬华也心存感激。”
她停了一停,有些倔强可怜的擦了脸上的泪。
“姐姐不爱作女子打扮,这才让冬华有了风光的机会,冬华从不愿跟姐姐抢任何东西,也明白自己的身份,不敢过分逾越,陛下此言实在是曲解冬华了。”
把自己现在的身份逾越说成是将军府心善疼爱她,又说是因为萧秋绾不喜欢作女子打扮才让她得到了萧秋绾不要的衣裳首饰,把自己摘得干干净净。
燕拟嗤笑一声,转头看禾又:“这种人搁在将军府可真是够闹心的。”
萧家世代忠良,都是正直坦言之辈,可没有这种花花肠子的人。
禾又淡淡笑了下:“萧冬华,本将军什么时候说过自己不喜欢作女子打扮,本将常年驻守边疆,衣裳首饰自然是一切从简,可本将从没说过自己不喜欢。”
她看着萧冬华低垂着眼,脸色又白了几分,眉间情绪冷淡。
“再者,就算本将不要,该是我的东西,也得好好放在我屋子里。”
青黛之前去府里的库房看过,上好的布匹首饰早就被拿去了萧冬华的院子。
萧统是个武将,又不太在意这些,也就不知道那些上好的书画摆件也早就进了萧冬华的屋子。
府中没有女眷,萧冬华看似温婉,不争不抢,实则说她掌权都不为过。
萧冬华眼里含着泪,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禾又。
“姐姐,我原以为姐姐是体谅我的,如今倒是冬华愚昧了。”
她十分悲伤的模样:“冬华从来没有跟姐姐作对的意思,怪只怪冬华心思浅,考虑不周到,惹了姐姐不高兴。”
萧冬华看了眼正饶有兴味看戏的燕拟,咬了咬牙。
“只是姐姐不满就向冬华直说便是,为何在陛下面前羞辱冬华,冬华又做错了什么呢?”
燕拟看够了热闹,懒懒一抬眼。
“你真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吗?”
萧秋绾咬了咬唇:“冬华不知。”
燕拟勾唇笑:“朕可以让你知道知道。”
他实在是不喜欢跟人纠缠,这种人直接杀了就是。
禾又叹口气,轻轻扯了扯他袖子。
“陛下,这是臣的家事。”
这崽怎么总想着杀人呢。
家事家事,都是他不能插手的家事。
燕拟有点生气,把自己的袖子从禾又手里扯了出来。
他敛着眉眼,不说话了。
禾又淡淡看了萧冬华一眼,情绪浅淡。
“萧冬华,不跟你计较只是因为懒得在这些事情上费心,但属于我的东西怎么都是我的,不管你的借口是什么,拿来的东西都尽快放回库房里。”
她也实在是懒得跟萧冬华玩文字游戏。
萧冬华紧紧咬着牙,看燕拟的视线有些闪躲和畏惧。
这个少年皇帝是存心跟她作对吗?非要把事情闹成这个样子,让她跟萧秋绾撕破脸,让她下不来台。
然而她也怕,她怕燕拟真的动手,毕竟这位可不是会说着玩的人。
萧冬华现在哪里还有要在燕拟面前露脸的想法,她只盼着燕拟能赶紧把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