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法相信,他们只见面了短暂的两个小时,分别时那么难舍难割。
她不能动弹,只能闭着眼睛小声地说:“好了,你待会儿得登机,到安检时,该闹笑话了。”
梁恒波瞟了她眼:“我要是今晚不走,你就该闹笑话了。”
他没有再乱动,最后抬起她下巴,亲了她的唇一下,就从车里下来。
梁恒波走到玻璃门里,先要经过防爆检查。
等待时,他忍不住往后回了下头,宋方霓的车还没开走。
隔着玻璃,她朝着他再挥了挥手,他便知道,她会在这一座很讨厌的城市里始终等着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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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后,梁恒波开完会后又特意去了上海。
宋方霓提前推了之后的工作,久违地去菜市场买完菜,在厨房里忙了很久。
梁恒波想进去看看,却被阻挡住。
他往案板上看了眼,宋方霓便踮起脚,阻挡他的视线。
梁恒波帮她把一束头发拨到脑后:“这么神秘?”
他倒也静下心坐在她的新公寓,随手打开电脑,开始办公。等饭终于好了,宋方霓叫了他好几次,都没有回应。
她就在旁边把音响打开。
当播放到绿日乐队的时候,大概终于吵到梁恒波,他也不抬头,用种平静得令人恐慌的声音说:“把声儿全关了。”
没人回应。
梁恒波一皱眉,缓慢地抬头,这时他才反应过来,自己是在宋方霓家,不是在办公室。而她在叫自己吃饭。
宋方霓居然端出来一桌子菜,红黄绿皆有,卖相也还挺像那么回事的。
“全部都是我在大学时期想带你去吃的东西。”她已经累倒在椅子前,按摩着手腕,“这几天跟着菜谱学的,但实验了很多次。”
仅仅是为了做蛋黄焗南瓜,她就特意下单了空气炸锅。先是试着用花生油,又换成南方人爱用的猪油,味道不对,再换成鸭油,终于变成令人满意的金黄色。
即使餐馆关门了,宋方霓还是很固执的想要补上他们在大学时期所有缺失的事情。
所有,他们没来得及做的事情。
梁恒波定定地看着她,再看向桌面上的那些菜。
他说:“既然如此,那我们就走吧。”
她怔了一下:“去哪儿?”
“去你们大学。”
宋方霓还莫名其妙,梁恒波已经伸出手,把她做得菜装进五六个保险饭盒。精心摆的菜样也被破坏,米饭不好带,索性,直接把电饭煲内单直接拎着走。
宋方霓已经有点生气,她说:“梁恒波,你到底在干什么?”
“走吧。”他却催促她,“既然要做戏,就得做全套。”
这一次是梁恒波开车。他甚至没用导航,凭着记忆带着她重新来到她的大学。
车,重新停在停车场。
梁恒波提着一兜的塑料饭盒,然后,拽着不情愿的宋方霓走到了那家被关的餐馆门口。
宋方霓大概已经知道他要干什么。
她左右地往四周看:“……别,这样真的就会很傻吧?”
梁恒波承认:“就是傻。”
但是,两人在那家已经倒闭关门的餐馆门口,就这么席地坐下。
街道的另一边,那些还在营业的餐厅里,大学生热热闹闹地在露天吃着烧烤,香味不停地飘,传来欢声笑语。
街道的另一边,两个成年男女席地而坐,只有头顶的路灯和无声的寂静。
宋方霓从她的饭兜里,取出一个又一个的饭盒。
“这是糖醋鱼,这是红烧肉,分别是我们北食和旦苑的招牌菜,但存疑,因为我觉得极其难吃。所以就根据菜单改良了一下,这是蛋黄焗南瓜,我以前很喜欢吃这道菜。这是油焖笋,是我唯一愿意吃的江浙沪咸菜……”
每介绍一个,梁恒波就抬起两根长长的筷子夹起,吃一口。
路灯昏暗,脸从眼睛到鼻子那里都变成了温柔深色,只有头发上方有一小圈平静柔和的光圈。他的头发又长了。
宋方霓介绍完了,其实也就做了九道菜。
“街边的尘土太大了。”她说,“而且,现在菜有点凉了。你别吃了。”
他说:“仔细品品,凉了也别有另一种风味。”
梁恒波吃着,手突然被人握住。男人的身体明显地僵硬了一下,他吃惊地看着宋方霓。她紧紧地抓着他。
四目相对,梁恒波终于放下筷子,他轻轻地揽过她,让她靠在自己肩膀上:“好了,你知道自己现在快哭了吗?”
路上有行人经过,或多或少,看了一眼街边摆着的饭菜,这对男女,再经过他们身旁。男人宽慰地亲吻着女人的额头。
“老实说,上海的饭很难吃。”他感慨,“你平时都过着怎样的生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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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恒波明天上午才回去。
两人的关系在多年后重启,宋方霓总是想把情侣之间的步骤做得慢点,以确定能把事情做得正确。但另一方面,她想抓紧时间和梁恒波相处。
但另一个人显然什么负担都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