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面碰到了欧阳。
欧阳文主动走过来和她打招呼。
“老宋,清明假期没回去?”。
宋方霓一点讲话的心情都没有,只是抬起头。
欧阳文和她并肩而行,在路灯下端详着宋方霓微翘的鼻尖。
如果说,在高中,宋方霓的相貌虽然出挑,但同学们也会对成绩拔萃的人多几层不真实的滤镜。到了大学,鱼龙混杂,更注重综合素质,宋方霓又凭借参加辩论队而出风头,甚至,有比高中更多的优质男生在追求她。
宋方霓却依旧和异性的距离不远不近。
“你那个男朋友没来上海看你吗?”他微微讽刺,“他在他们学校很忙吧?”
她立刻站住脚步,不带感情地说:“什么?”
旁边的灯光投到她的头发上,细细的发丝,恬静地覆盖着她的额头,很美。
“我是在好心地提醒你,”欧阳文说,“我有个朋友也在那所大学,今天和他聊天的时候,他说,你那个梁恒波在他们学校交了个校外女朋友,这几天,她每天都给他送午饭。”
宋方霓甚至没回宿舍拿书,她摆脱欧阳文后,独自去校外的酒店睡了。
清明的小假期很快过去。
国政系的一大部分学生都想进入体制内,除了宋方霓懒懒的,她在校园论坛上看到一份外企招营销实习生,全英文发布的,她根本不认识那公司名字,随手投了简历。
经过面试,她很顺利地入职。
这段时间里,宋方霓交了三份4000字左右的形势与政策的论文,其中的一份纯属瞎写,居然被刊登在校网。国政和其他系举办了一次男女生联谊,她没去。诺贝尔经济学奖得主应邀来她们学校做了一次交流演讲,宋方霓作为大学生主持人,在现场瑟瑟发抖地提问。
生活像温水一样滑过表面。
除了,她和梁恒波的联系彻底地淡下来。
原本,两人每天都要视频,自从发生那件事后,变成三天一次的简短语音。
……再后来,变成一周一次的微信或□□。
甚至不及妈妈和她的通话频率。
“方霓,我待会还有事情,先下线了。”男生匆匆地告诉她。
宋方霓只来得及说,自己找到实习,对方也不知道听没听到,结束通话。
宋方霓挂着耳机,跟自己说要大方点。
上一次通话,不问青红皂白就只说自己感受,她应该多听听梁恒波说自己的生活。亲密朋友过世了,男生的内心比外表要温柔缜密很多,想必不好受。
上半年的法定假期都是挨着的,清明节之后是五一劳动节,五月进入中旬,满城皆是绿意,校园里穿着短袖的人比比皆是。
她和梁恒波已经变成纯靠文字交流。
大部分时间,都是宋方霓说她这里发生什么,男生回得最多的,是一个微笑的笑脸。
发生在寒冷空气里的温柔亲吻,他全心全意看着自己的模样,告别时两人的紧密拥抱,好像都开始渐渐在脑海里模糊了。
只剩下他送的鳄鱼。
钥匙链上的那个金属鳄鱼,她每天沉思的时候,都无意识地抚摸着它长长的嘴和苍白眼珠。
晚上回宿舍的时候,梁恒波才回复她早上的信息。。
他简单说自己这段时间忙,忙着和教导员说话,忙着打工,忙着操心这个忙着操心那个,所以没联系她。切,真老套。
宋方霓根本没看那长长的,老生常谈的一段话。
“我听说,你在你们学校还有一个女朋友。”她在被子里发了一条语音,嗖的一声,发了出去。
对方没有回应这个问题。
到了熄灯后的两个小时后,将要凌晨一点,她才收到回复。
“是吗,”他打字,“有意思。你听谁说的,我也很好奇她长什么样子。你觉得这种事情可信吗?”
用的反问句。
辩论中,宋方霓最讨厌别人用反问句,很不礼貌、充满傲慢且敷衍挑衅的句式。
她在被子里睁着眼睛。
困倦、等待和持有的烦躁让她失去平时的好脾气,宋方霓更不客气地说:“我觉得可信。而且、梁恒波,你有没有想过我们比起情侣,还是更适合当普通朋友?”
发出去的一秒,宋方霓情不自禁地咬住唇。她秒速地后悔了。
有人比她的反应还激烈。
下一秒,梁恒波立刻打来电话,宿舍里其他女生已经都入睡,宋方霓不想打扰别人,掐断电话。
梁恒波再打来第二通。
宋方霓硬下心肠,全部拒绝接听。她知道,自己又在发小脾气,但是,这种感觉挺好。无理取闹也很好。
女生不接电话,梁恒波显然坐不住了。
他开始打字,宝宝,即使你判我死刑,还有一次复审的机会。
僵持了会,宋方霓还是从床上跳下来,跑到外面的走廊。
相隔一个月里,两人终于连通视频。
打开镜头,双方暗自都吓了这一大跳。
宋方霓这里看到,梁恒波瘦了足足两圈,完全像是变了一个人。男生的脸,原本只是下巴尖的,两颊还有一点少年感的肉,此刻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