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老先生教书育人,耐性好了很多,这会儿到有点嫌弃夜姑脑子转不过来。
“傻丫头,你们这位夫人,才是真正想空手套白狼,把人家朝廷水师给一锅端掉。”
夜姑:“……”
方若华笑道:“就知道瞒不过徐老爷子,您幸亏是到了我们船岛,没在大周朝当官。”
徐老先生哼了哼:“老夫若是在大周朝当官,别管大官还是小官,也必然是个难得糊涂,绝不像现在这般,被上官说一句精明。”
方若华莞尔,转头哄夜姑:“咱们的船足够,可水兵确实总也不够,船岛太小了,又是个岛屿,先天潜力不足,南安城近年来的人口是多些,可也不能把所有渔民都给转化成士兵,那太竭泽而渔了。”
“朝廷这些年不重视水师,造船厂早就在吃老本,水兵们也都不成样子,可再不成,那也是一国水师,底子厚的很。”
“我给他们舰船又如何?得了我的钢铁舰船,想开起来不得请我的教官?还得让我帮他们售后服务,船坏了要找我修,能源没了,要找我买,武器弹药,需要补充,他们自己也生产不了,都得找我要。”
方若华轻声道,“朝廷只要没有造船的能力,给他们一百艘船,那船也不是他们的,还是我的。”
夜姑登时有些明白。
“把船给朝廷,一旦由我们的教官去教导,最多三个月,水师保证再也不可能姓赵,到时候,连人带船,都是我们船岛的。”
“你们总不会觉得,我们船岛的教官,连这点能耐也没有?”
夜姑:“……”
自家夫人似乎也不像她想象中那么……正直无私。
这是打算让朝廷出钱出力,劳心费神,认认真真地把水师给培养出来,形成战斗力,然后她把人家的水师一锅端,壮大自家的力量……
“好。”
夜姑也只能说一个‘好’字,她自从跟了自家夫人,就没见自家夫人想做什么,却没有做成过,这回必然也是心想事成。
至于大周朝廷上下,皇帝或者文武大臣们,对于这样的结果满意还是不满意,接受还是不接受,那他们可就,管不着了。
三番两次谈判,船岛方面表现得不甘不愿,但是,因为方若华实在很是厌恶明王,认为他的所作所为罪大恶极,于是就答应了朝廷的条件。
至于曾经历任大周户部侍郎和兵部侍郎的孙连安孙大人,曾经的敬德帝亲信,也自是功勋卓著,被认为是对大周赤胆忠心。
他在船岛为官,那肯定是无路可走,不得不忍辱负重。
朝廷派过来谈判的那几个官员,一个个看孙连安的目光,都是钦佩至极。
“孙大人,你千万想开些,就暂时先在船岛上,最好能进一步获取海王的信任,你放心,陛下会明白你的苦衷,总有一天,都会好的。”
特使长吁短叹。
孙连安:说得好像,他待在船岛委屈到天边上去了。
事实上,他现在真不怎么稀罕朝廷给的那些个官职,他是有安邦定国的野望,是想实现人生价值来着,可他从来没有盲目忠君好吗?
船岛上那帮年轻学生们,还老说什么他思想不够进步,嘴里总是家族如何,家族如何。
他这还不进步?把他那些同僚们拎出来给这帮子学生瞧一瞧,就知道他有多进步了。
至于家族,没家没族哪里来的他?不是有家族,他也享受不了那么多年的好日子,不能读书识字,也就没有今天的孙连安。
他要不挂念家族,与畜生何异?
要是方若华听了他的话,估计会觉得自家队伍建设还不够到位。
……
海王与明王对峙北疆,大周伺机而动。
明面上,这一年的天下大势,终归还是带出几分莫测迷离。
白绍从囚车里走出来,两个兵丁恭恭敬敬地给他除下重枷,至于手腕,脚踝上的锁链,到是不能都解了。
两个兵丁替他提着些,小声道:“将军且忍一忍,等到了怀止县城,咱们好好歇一歇,吃一顿好的。”
做了这么久的囚犯,白绍反而身体强健许多,精神也见好。
就是胸口的伤一直没好利索,阴天下雨的时候就疼的厉害,比较受罪。
他自从被押解回京,就没见到那位万岁爷,直接下了大狱,不过没人打骂,牢头们还算和气,替他请大夫,看病,拿药,都是他们自己掏钱。
外头的消息也不是一概不知,牢头们也爱说八卦,所以现在他的北疆被海王和明王两个一块儿惦记,估计朝廷也不是没有心的情况,他是一清二楚。
“方若华藏得可够深的。”
白绍摇头苦笑。
也不知道是他这个老家伙确实没用,太天真,还是方若华那丫头片子厉害。
打交道打了这些年,他对海王可谓是推心置腹,就连自己最大的秘密都没有瞒着,当然,也是根本就很难瞒着这么重要的盟友。
但是他却从来没看出,方若华对北疆也怀有心思。
身边负责押送他的差役,听见他咕哝,抬头笑了笑:“海王殿下一向光明磊落,北疆若是在白大将军手中,殿下自是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