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连安想得还挺多,挺深入。
目前方若华势力扩张得是很快,也让不少人心惊胆战,但大部分豪强都觉得她最终还是得依附别人,不可能有那么大的野心,想要做这天下共主。
毕竟是个女儿家,而且,虽说扩张得快,但看着像是一门心思赚钱做生意,既不怎么招揽那些名门高士,也不拉拢那些朝中权贵,怎么看,也不是个心怀大志的。
真正想争夺天下的人,别的不说,首先得摆出一副礼贤下士的模样才对,哪像她,就是有大儒主动投靠,都显得有点爱答不理。
江南名士郑渊,人都在南安城呆了一个多月,海王一次都没有亲自来见,最后愣是把人气跑了,人家跑到西北李自云那个生啖人肉活阎王的地盘上。
郑渊临走,四处宣扬方若华是个不服教化的粗人,他不屑与之为伍。
“呸,那等腐儒,整日说些什么女子该三从四德,不该抛头露面,见到女人上街做事,就一副天崩地裂的德性,还敢埋汰咱们夫人,夫人要不是大度,早摁死他了。”
夜姑听了那些乱七八糟的话,气得不行。
金二麻子一个大男人,都差点去套那老家伙麻袋。
方若华也觉得郑渊的处置方法,对自家人才引进计划不大友好,船岛现在缺人的程度,都快到了但凡有一点能用,就努力人尽其才的地步。
但是,郑渊年纪太大,太固执,着实不肯求同存异,而且威望又高,真留下后遗症很大,略微思索,总觉得得不偿失。
方若华自己到不介意被数落几句,反正对方说得也是事实。
按照这个时代男人们的想法,她的确有那么点离经叛道,可连帝王之位她都要抢了,被人说两句离经叛道又能如何?
方若华看得开,金二麻子反而很看不开,私底下数次企图动用一下不大光明磊落的手段,给郑渊一个教训,奈何都让方若华发现,及时镇压。
“我知道你为夜姑抱不平,可你这么折腾,岂不是显得太在意?”
那日,方若华设宴招待郑渊,夜姑作陪,郑渊在夜姑面前口吐恶言,说自己不屑与一妓子同处一室,金二麻子登时就炸了,直接破了他一头酒液,饱以老拳,打得郑渊鼻青脸肿。
按照金二麻子的说法,他是个粗人,口头的功夫比不上郑渊那样的文人,但是敢让夜姑不痛快,他就让对方‘痛’起来。
方若华能怎么办,别管有理没理,这种时候也要先护着自己人。
回头该说该罚,再来处置。
夜姑本人到不觉得有什么,只道:“早些年听各种闲言碎语听得多了,要是谁说两句,就打人家一顿,那可非要累死不成。”
郑渊身为名士大儒,对方若华一通批判,多少还是有一点影响。
她势力范围内的书生们数量降低了好些,偏偏古代识文断字的人很少,那些读书人便是有些迂腐思想,可的确是社会精英人士。
方若华还是觉得多少有点可惜。
她一可惜,心情略微低落,手底下的将士们竟积极性大增。
本来以为需要花一两个越的时间来清剿土匪,稳固地盘,还不到半个月,临川郡内最根深蒂固的一方土匪,就让船岛海龙军,带着岛上的一帮后备民兵给剿得一干二净。
方若华也很意外。
下一步真的可以进逼京城,与大周朝开始真正的决战,当然,计划中补充兵力,准备粮草,还需要时间。
且说月初时,他们才攻占临川郡,这一伙土匪驻扎在高明县盘山上,盘踞在此也有十余年,到不至于无恶不作,抢劫的时候通常讲究劫七留三,要是抢到穷苦人身上,反而有时候倒给三瓜两枣的路费。
当然,再怎么样也是土匪,因为甚是凶悍,闹得临川郡商路不畅,商人们行商都宁愿绕远路,影响还是很恶劣。
土匪里为首的叫周运柏,曾经是朝廷禁军教头,后来酒后一时冲动,行凶杀人,杀的还是朝廷命官。
京官能稳稳当当,大部分都有靠山,周运柏杀的这个,是朝廷一亲王的小舅子,他一看不好,也没花钱托关系,直接就跑了。
一路逃亡至临川郡,落草为寇,这土匪还做得顺风顺水,比他当禁军教头的时候还有滋有味。
朝廷剿了他好几次,愣是没剿成功,不曾想,短短时间竟让方若华的人得了手。
周运柏心中不忿,瞪着靠出卖他投了海王的狗头军师陆平,恨恨道:“你没听说,海王的地面上最讨厌你这等读书人,你们家不也是世代书香,你不也被人称一句大儒,大国手,下棋赢过皇帝?”
“郑渊知道吗?被那个海王整治得不轻,成日骂人呢,你到了海王的地盘,难道就能得了好?海王对你们读书人最是严苛,怕是过不了几日,你的脑袋就不在脖子上了。”
陆平笑了笑,整个人斯斯文文,很传统的书生打扮:“就是郑渊整日骂海王殿下,我才毫无顾忌地卖了你投靠海王去。”
周运柏:“……你有病啊?”
“唔,我就是想了想,海王殿下若真是对读书人很瞧不上眼,十分严苛,以她老人家的能力,早把郑渊弄死,哪能容许他安安稳稳地离开船岛,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