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就是这么狗血, 她就是这么不经意间地听到这么狗血的事情。
她真的不是故意偷听的，她只是不凑巧，不小心。她只是突然觉得呆在屋里有点闷, 想出来走走。
“老赵啊，事情就是这样的。这件事的确让人为难, 但孩子也都在身边, 没差。”
“而且孩子过继过去，对于他的将来不比原先好？”
“虽然两个娃都是我的孙子，我一样重视。但到底顾志还是比较有出息点的。”
“家里的大人也都是经过商量同意的, 诚子那边也好说。”
“况且小珍以后又不是不能再生。”
“顾志他苦啊……”
赵老头看着对面的顾老头，又看了看在一旁一直都沉默着的守业。他眉头皱着, 心里已经有了计较。
他在心里反复琢磨着, 这事儿不好办啊, 小珍到底不是亲孙女啊。
小珍刚听到的时候，心情是极其气愤的, 只是随着赵爷爷的话头, 表情渐渐平静。
生什么气呢？
他们能决定她什么呢？
肚子是她的，孩子也是她生的, 她想怎么样就该怎么样？
她不在乎其他人怎么想的，她只想，也只在乎心里的那两三个人怎么想的。
后面赵爷爷顾爷爷怎么谈话的, 她已经不感兴趣了。
来时不经意, 去时静悄悄。
顾老头守业两父子走后，赵老头静坐了一会儿, 就去找老伴去了。
他把顾老头过来找他说的事儿一五一十地都说给老伴听。
“老头子，这事儿不好办。依我来说，我是愿意的。但小珍毕竟不是咱们的亲孙女, 万一人不愿意，咱这不是好心办坏事吗？”孙大娘慢慢思索着道。
赵老头赞同道，“是这个理儿。顾老头那里我也是这么说着，主要看孩子怎么想的，我们老了管不着了。”
“嗯，就该这么说。明儿你给国荣去个电话，说说这事儿。我这就去找新萍说说。这事儿不能搁着，早点了，心里早点舒坦。”孙大娘说着就起身要去找儿媳。
单位这几天比较闲，新萍都比较早回来。
她在屋里正在给家里的三个调皮捣蛋鬼缝裤子。三孩子正是人嫌狗厌的年纪，一天天的裤子就没好过，不是那拉线，就是这破个洞。
“新萍，缝裤子呢？”孙大娘推门而入道。
“是啊，妈。这三孩子天天不省事。”新萍虽嘴里嫌弃着，但眼里却一片疼爱。
“呵呵呵，男娃子都这样。”孙大娘边说边坐下，然后看着新萍慢慢说道，“新萍啊，你是小珍的亲妈，这事儿我们不好说。”
新萍抬头，放下手中针线，“妈，什么事儿不好说？”
“顾老头刚过来，跟你爸说………”孙大娘把过继的前因后果仔仔细细地道来。
新萍随着孙大娘的话语，眉头越来越皱。
“新萍，你看？”孙大娘试探地问道。
新萍没急着回答，她沉默了好一会儿，才说道：“妈，明天看看国荣怎么说。我等会儿去看看小珍。”
孙大娘没有听到想听到的答案，心里也有数了。
“行，我知道了，”孙大娘也不多说。
该说的，也说了。到底不是亲的，隔一层就是隔一层。
孙大娘走后，新萍也无心缝补了。她低着头想着小珍这事儿，心情五味陈杂。
如果小珍从小到大都是她带着的，这事儿一点都不难。但……
到底心里有愧，没法理直气壮地要求她听话。
况且自己的孩子自己不清楚吗？
这孩子像她，但又不像她。
新萍坐在床沿边，想了很久，最后还是起身快步往小珍屋里走去。
随着新萍最后的一句，“你好好想想，妈是希望过继，但终归是你的孩子，还是你自己做主。”
这句话后，屋里就一直静悄悄的，两母女各自沉默着，谁也没主动开口。
小珍没想到大家行动力这么迅捷，她还以为他们会探讨个几天，毕竟都是要脸的人家。
但还是她想太多了，这里的人情处事不是她过往所看到的，她现在的家庭，她现在所处的地儿层次已经不同了。
“唉……”新萍在心里重重地叹了口气。
从头到尾，她的女儿都没出声说些什么，好似她一个人在自言自语。也是，这件事对于她一个小姑娘来说，还是很沉重的。
只是她心里还是有那么点不知什么的滋味在作祟。
“你是怎么想的？”新萍终究还是忍不住了。
小珍低头还是不说话。
她要说什么呢？
她应该说什么呢？
新萍眼神复杂地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