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欢的要死。
怎么能不恨？
恨，那可真是恨得牙痒痒——你在装什么神像？我都不必撕开你的袍子，我都不用扯下你的披风……你是头自私的野兽，也就比我好那么一点儿，幸运那么一点儿，摊上了一对还算不错的父母，早早教你学会了装人罢了！
两个克里斯一齐冷眼旁观。有那么短暂的一瞬，他意识到自己竟和另一个自己共情了。这——这真恶心。但他就是明白了那家伙的想法。他们的确是同一个人，这个家伙，他是‘我自己’。
那条毒蛇卷曲着身体，冷冰冰地看着天空高悬的那位圣人。他不是只想吞食残尸的秃鹫，他是条伺机而动的毒蛇。要不是这个克拉克并没有那么惯着他，克里斯怀疑自己早就出手了。
…
……
早就和他一样，出手试探超人的底线。
——真是个可悲的家伙。
有那么一瞬，克里斯情不自禁的同情起了‘这个’自己。他真心觉得这家伙可真倒霉，在发现对方开始有意的远离英雄，进行自己的‘筹谋’时，他甚至不自觉的开始了期待。
结果？
结果这该死的世界再次背刺了他，莫名其妙——众所周知，不义世界一连串悲剧的起点，正是‘想玩简单难度’的小丑操纵着那个傻大个杀死了孕中的妻子，炸毁了超人的大都会。当神明闭上了眼，选择走上另一条路时——整个故事就跟着一起失控了。
……而不知为什么，以‘露易丝有孕’做为时间划分的那个‘克里斯’，等来的结果却是小丑提前动手，以同种手段杀死了超人的妻子，炸毁了他的城。这个克里斯人都傻了——这就好像两个人约好了百米冲刺，对手却在枪响之前就跑到了终点。
克里斯简直笑出了声。
对不起。对不起——我自己——但你是不是有点儿太蠢了？
克里斯一阵狂笑。他是个乐子人，实话实说，此前他从未想到自己还能看到自己的乐子。但是好吧，这就是很好乐，这就是-
他想笑，想狂笑。他屏蔽了那熊熊燃烧的怒火，放纵自己尽情欣赏那陷入了暴怒与疯狂的超人。这一幕可真是美味，该如何形容呢？这可真是-
太合理了。
——但他哥哥永远都走不到这一步。
有个声音悄悄响起，它柔声细气的说着。
克拉克永远都不会这样。
真的吗？
是的。
你觉得克拉克永远不会堕落，不会闭上那双佛目，睁开那双魔眼？
不。当然不是。那太简单了。
……
但你永远都不想克拉克如他那样痛苦。
…
……
克里斯注视着那近乎无理取闹，仿佛胸口藏着一只嚎泣着不公的巨婴似的超人。他看着那狰狞的人间杀神，眼见着这世上最有魅力的存在终于如他所愿的选择了‘另一条路’。
哎呀。
他面无表情的嘟哝。
就像所有花心的观众那样。猎奇心理得到满足之后，他又冷酷无情的想着：
‘太无聊了。’
‘这样的超人……足够危险，足够‘真实’，足够爽。’
却不够美。
——有什么人发出了一声轻笑。那声音无与伦比的耳熟，克里斯猛的朝声音的方向扭过了头。
有什么东西破碎了。走马灯般虚幻的场景一闪而逝，红光燃烧了起来，怒火与恨意燃尽了这些记忆的碎片。克里斯朝红灯最盛的方向望去，有什么东西顺着这股熟悉的、温暖的力量一起涌进了他的脑子。
那是他‘杀死’蝙蝠侠的画面；那是他与他父兄的一次交锋；那是他收拾行装，载着父母离开了地球。
——有什么东西彻底碎了开来。
克里斯不确定那是什么。他胡乱喊了几声，想抓住那道黑红色的身影。但等红光褪去……他却再次来到了那个海岛，那片海滩。
……操。
他感到厌烦。下意识地看了眼自己的脚。克里斯怔住了。这并不是个循环，这-
他没有看到一双白嫩的脚丫。正相反，他身材修长，仿佛拥有无尽的力量。混乱而浑浊的感情在他胸中乱撞，一种沉重的东西，苦涩的东西，压得他……
怒火中烧。
一种奇妙的，不祥的预感。
让克里斯不想看向前方。
这身体与他格外同步。这个已经‘长大了’的克里斯同样沉默地望着二百年以后的天堂岛。他左看右看，就是不看那个男人的方向。
但有些事你就是躲不过。
像是一块寒冰。像是咽下了一块铁石。
那感觉可真是奇妙啊。
“克里斯托弗。”有人温和的喊他。“……怎么，看我一眼都算脏了你的眼吗。”
真奇怪。
真奇怪真奇怪真奇怪真奇怪真奇怪